他們的確喝不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同樣的話,林杉才從陳酒那裡聽過一遍,所以面對把飯煮成粥的結果,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只是在掀開鍋蓋後,覺得粥面上的那些氣泡有些怪,白霧水汽聞起來也有著些焦味。
遲疑了一下,他想起陳酒剛才說的。鍋裡要不時攪拌。雖然這話在剛才屋內充滿**的氛圍裡被他理解出了歧義。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煮粥的重要注意事項。
當林杉拿著那撈飯的大鐵勺往鍋裡一攪,他就發現粥上面雖然還有米湯,但米湯下麵的米都快被忽強忽弱的火勢慢慢煮成了一塊餅。待他再一勺子剷下去,就見到了略有焦色的……鍋巴………
等他多攪和了幾下。這一鍋粥就完全乾得動彈不得。
林杉沒有猶豫的立即走向水缸。舀起滿滿一瓢水倒進了微微沸騰的粥鍋裡。他做事向來有所準備。施行果斷。鍋內果然“安靜”下來,並又有了可以活動熬煮米粒的湯汁,不至於令鍋底的那層焦黃繼續增加。
坐在灶下添火的侍衛卻忍不住眯了眯眼。
往沸粥裡直接加涼水。這還是一鍋有了焦米的粥,天啊,即使他這個外行也知道,這一鍋粥將會有多麼的怪味。
將水瓢丟回水缸蓋上,林杉一側身就看見那侍衛臉上的古怪表情,隨口說道:“有什麼奇怪的麼?陳酒本來是準備煮飯的,可是後來被我這個燒火的新手連累得煮成粥米,水自然放得不夠,加一點是對的。”
那侍衛生怕眼前這位驚採絕豔的大人再把焦米糊粥又鼓搗出什麼新花樣,便只敢依附著回答:“是對的,對。”
“嗯……”林杉表示基本滿意地點點頭,目光一晃,看見了陳酒剛才不慎遺落的那方手帕,他快速拾起那手帕攥在掌心,然後又對那侍衛說道:“我先出去了,你們的酒姐說,煮粥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大約……你再將鍋裡的粥煮沸一次,就可以食用了。”
“是、是。”那侍衛聽完林杉的話,差點就沒忍住要用趕人的語氣說話了,但他最終還是勉強忍住,儘量用平靜語氣說道:“大人若有事要忙,這邊交給屬下看管,可以放心。”
“很好。”林杉沒有再多說什麼,束手於背,終於出去了。
那侍衛起身送了幾步,待他收回目光轉身看向鍋灶,臉上神情明顯垮塌下來,苦笑不得。
廚屋裡飄散的微焦氣味已經在以最誠實的證詞告訴他,這鍋粥的怪味已經定格了。
——
兩頰飛霞,如花兒綻放般嬌豔地陳酒低頭掩笑跑進自己房間,緊緊關著門,久久不曾出來。
坐在梳妝鏡前的她摸著自己表溫如常,裡頭卻似在火上烘烤的臉頰,望著鏡中的自己彷彿一個手拙初學碾脂的少女,一不小心往臉上塗抹了太多豔麗的顏色,卻又怎麼都擦不掉。
但她一點也不焦急自責,此時她只有滿心的歡喜。
能強掠他的溫柔,此生即便只做得成這一回,也不枉這麼些年來的辛苦付出與孤獨等候了。
其實……好像也不太難嘛……
要不要再伺機試一試?
陳酒的臉上又燒了起來。
起身離開梳妝檯,走到一旁的桌旁坐下,一杯又一杯的倒著茶壺裡的涼茶飲下,她心裡臉上的熱度才略微得到降溫。
方才她的心緒激動得無以復加,幾欲登上山嶽向廣野宣示自己的一次勝利,但她畢竟不是十五六歲的衝動年紀,對於歡喜與幸福的感覺,比起張揚地想讓所有人知曉見證,她更會選擇小心貯藏,以待能細水長流,慢慢回味。
在桌旁靜靜坐了不知多久,陳酒覺得自己臉上的熱度已經恢復平常,走回梳妝鏡前看了看,就見那兩片異樣的胭脂色也總算淡了許多。她輕輕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