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後,她再開口,已經說的是另外一件事了,“‘藥’師從不會遺落他的箱子,他這是在提示你去送他。”
“不,他是在提示嚴行之。”林杉淡然笑著說道,“他若先走一步,將‘藥’箱也一併帶走了,嚴家小少爺怕是要瘋了一樣尋他去。倉促之中,難免會漏失了什麼,譬如把家書丟了,把你的那壺五十年老酒原漿丟了。”
陳酒笑道:“你是說‘藥’師等著他的小跟班‘藥’童替他掃場子?”
林杉含笑說道:“這點用人之術,他還是會的。”
陳酒漸斂臉上笑容,平靜說道:“那你真的不打算去送他?”
“不去。”林杉在茶案旁坐了下來。…
“你不去……”陳酒沒有絲毫遲疑的也在茶案另一邊椅子上坐下,“……那我也不去。”
林杉深深地看了陳酒一眼,沒有說話。
飯廳裡許久沒有傳出人聲。
連召婢‘女’收拾殘羹桌面的吩咐聲都未傳出。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之前因為不許打攪而被排去屋外老遠的幾個婢‘女’終於靠近過來,朝‘門’口的‘侍’衛詢問了一聲,才知道飯廳中早已人去室空。
一個婢‘女’忍不住說道:“先生今天好生奇怪哦,與‘藥’老吃頓飯,卻把我們排開那麼遠,走了也不吩咐一聲收碗,讓我們乾等好久。”
‘門’口的‘侍’衛聞言則是聲音微涼,只說道:“請不要把林大人的謙溫待人當做放肆的空間,也不是隨便一個‘女’子都能像陳姑娘那樣走到離林大人那麼近的位置。各司其職應該是你我時刻要做到的本分,如果你覺得在林大人這裡還過不開,我可以幫忙代你向林大人請示一聲,我相信他不會捨不得派人送你回京。”
那個多嘴的婢‘女’聞言不禁身子一哆嗦,斂容不敢再說什麼了。
幾個婢‘女’進屋收拾殘羹,那個剛才在‘門’口被林杉的心腹近衛口頭教訓過的婢‘女’忽然忍不住又道:“什麼嘛!我不就是閒話一句,那個‘侍’衛兇什麼兇。”
她身邊一個身形比較高挑的婢‘女’勸阻了一聲:“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你跟那‘侍’衛又不熟,怎能輕易在他面前閒話主人家的事呢?何況……剛才‘門’口那小哥說得也沒錯,不要覺得自己是個弱‘女’子,就能憑此放肆 。先生的為人,當然不會因一些小事為難一個‘女’子,但你知道若被他嫌惡,會是怎樣的結果嗎?也就是陳姑娘的姿容、才藝、品‘性’,能做先生的貼心人,偶爾任‘性’嬉鬧可以無所顧忌。”
“切,那是你的‘私’以為,照我看來,卻非如此。瞧這幾乎被林杉生粘在手上的茶盞,你們沒看出來麼?陳家的酒雖然香醇,引來買醉者絡繹不絕,但林先生卻直接戒酒了,這說明什麼?”剛才在‘門’口多嘴的婢‘女’對那高挑婢‘女’說的話,表示出了極大的不以為然情緒,“終究還是嫌啊……陳姑娘本來是東風樓的紅人,而且還是東風樓還沒有改‘門’匾規矩之前,就在那樓子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她還是姑娘麼……”
除了說這話的她自己,桌邊收拾殘羹的所有婢‘女’都停止了手中動作。
多嘴的婢‘女’看見這一幕,已然意識到一股極強的壓迫力由身周幾個婢‘女’的目光遞過來、砸在她臉上。
桌前左角一個婢‘女’忽然有些刻薄地說道:“祈禱你將來不要嫁錯男人吧!因為似你這樣的人,只需一次挫折,就再也無力爬起身振作了。偏偏像這樣的挫折,或許每個‘女’人不用進樓子都避免不了的要遭遇一次,看來你很危險哦!”
那個身形高挑的婢‘女’跟著也開口了,冷聲說道:“何必需要等到那種考驗,似你這樣喜歡說長道短還口無遮攔的婢‘女’,恐怕只需將你送回京都穆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