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就是,他未能控制宮裡所有宮人都可以對她視而不見。這一點,莫葉可以理解一部分,所以在剛才要出發時,她雖然會任性妄為,但並沒有任性到底。
暫時壓抑了心中的問題不再說話的莫葉開始注意到伍書行走的路線,基本上全是縱行。這就意味著他要不停翻越橫排的宮牆,同時也表明,他在兩牆之間的巷道里停留的時間是極短的。
巡視的宮廷衛隊一定是挨著一條一條的宮中街巷行走,所以衛隊要麼會與伍書臉對臉的碰上,要麼就是永遠的分別走在兩條道上。而以伍書的聽力之敏銳,前者對於他來說,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與此同時,莫葉也明白了伍書不走外圍,轉揀建築密集之處行走的原因。他這是在利用宮中建築造成的視覺死角隱匿身形,若是在視野廣闊的路面,任他身法再靈活,也是沒法在一個可以一眼看清所有的視野範圍裡活泛到哪裡去的。…
約摸盞茶功夫,伍書又越過一道宮牆,但這一次他的身形在落下牆頭後也將莫葉放了下來。之前莫葉的身形在伍書的助力下起起落落,這會兒終於腳踏實地,卻有些覺得腳底發軟。
身形一晃,她不自覺間就伸手揪住了一片伍書的衣襬,與此同時她聽到伍書乾啞的聲音傳來:“到了。”
莫葉定睛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房屋建築不見了,只看見廣闊的園區內,全是立起的灰白色石碑。整齊排列的石碑將整個忠烈陵的氣氛都拉得壓抑以極,而莫葉很快發現,這些墓碑都是沒有銘文的,蒼白肅穆的一片,讓站在其間的人感覺詭異無比。
“跟著我走。”伍書說罷抬步便走在了前頭,也不管莫葉有沒有跟上,只留給莫葉一個後背。
莫葉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手裡抓著的那片伍書的衣襟。走了幾步後,她見自己並未看錯,那些墓碑全是光禿禿的石頭,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不見銘文?”
“葬者丟失了身份,就沒有銘文。”伍書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不過,在說完這句話後不久,他忽然回頭看了莫葉一眼,腳下步履未停,只是又說道:“忠陵有義、烈兩個區域,裡頭安葬的全是追隨太祖皇帝戰死的軍士的遺體。忠義陵多安葬有功之臣,但遺體不全的軍士皆在忠烈陵。你的師父在十多年前於當今皇帝的軍帳裡做過車騎參軍。”
莫葉聽他這麼一番話說完,一邊眉梢禁不住跳動了一下,她冷不丁的開口說了一句話:“所謂忠烈,就是死得慘烈的意思吧?不少字”
伍書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只在行走了片刻後,在一尊墓碑前站住了腳步,同時將剛才說過的簡短二字又重複了一遍:“到了。”
莫葉注視著伍書對面那塊跟這陵園裡其它墓碑毫無差別的石碑,目光在平整空白的碑面上停下,沉默片刻後,她輕聲問道:“不會……弄錯了吧?不少字”
伍書以他那一慣沒有什麼感晴色彩的語調說道:“只有這裡的土是新的。”
莫葉聞言忽覺雙眼發脹,下一瞬,她眼中已貯滿淚水,撲簌而下。
“一刻鐘後,我來接你。”伍書說話時的語氣給人毫無迴旋餘地的果決。他說罷,站在那沒有銘文的墓碑前,拱手深深一揖,然後轉身走開。
莫葉沒有理會伍書的話,不是她不想理會,而是此刻她的心裡已經被傷感填滿,再無暇去思考別的事情。
她邁出一步,想要再走近那墓碑一些,然而她只能邁出一步,緊接著就感覺雙膝有如被鑄了鐵漿一樣發沉僵硬,只剩跪下地去的力量。
莫葉跪在距石碑還有尺許距離的地上,她慢慢平伸出一隻手,勾了勾手指,終是離觸著那無字的碑面還差了分毫。然而她沒有再挪動抵地的膝蓋靠近去一些,只是無力的垂下手臂,接著垂下眼眸,最後垂下了頭。
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