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高興,因為林杉心裡就那一個人,那個人離開了,是否坦途就擺在她的面前?
為了攀上他的心,她甚至重新再向花魁學習那些媚術,卻一次次在他面前失敗,甚至後來還讓她驚恐的發現,如果她再這麼繼續向他使用這些伎倆,也許彼此間連朋友都難做了。她一直無法明白,也很想明白,這個男人的心實際裡為何這麼冷酷,他可以對身邊的人很好,但他心裡那片禁地,似乎絕然不允許任何人踏入。
十三年前的一天,林杉來到樓裡,清理完定期會收走的賬目,他便又獨自坐在雅間裡,關著門喝悶酒。那時離葉姑娘因嫁人而離開東風樓已經有將近一年時間了,那時的她已經被提升至樓主地位。仍是像當初她剛進青樓時那樣,在雅間裡幫他斟酒,卻是信心滿滿,忍不住問了他一直沒有娶妻、具體的說,是沒有娶葉姑娘為妻的原因。
那一次,林杉又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唇角勾著一絲笑,聲音卻很冷地說道:“你喜歡我?可我不喜歡你,死心吧!我們之間不論發生何事,都是沒有結果的。”
…
(590)、反噬
…
林杉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重語氣的話,也包括他在說這句話時。雖然當時他已經喝得半醉,可他的語調依然平順,說話時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可這句話卻像一把劍,毫不留情的將她的心剝得鮮血淋漓。
如果他當時臉上能有一絲怒意伴隨話語表現出來,她或許還能憑此在事後騙自己,認為那是他擲氣的話。然而他偏偏能那麼平穩的說出這句話,便間接等於在說這句話的同時,還補充了一句:我沒有開玩笑。
那天他離開之後,沒隔幾天她便得知他離開京都的訊息。原本她還正有些生他的氣,可在得知這訊息時,她只想什麼都不顧的跟著他一起走。
這當然是不可能達成的事。
陳酒本來以為,林杉的離開是因為她那天給他斟酒時的“冒犯”,終於讓她連跟他做普通朋友的機會都丟了,因而她很是擔憂。好在沒過多久,他的信到了,並且指定了收信人是她,這似乎意味著將有什麼好事發生。然而拆開信之後,她雖然可以放下自己之前的擔憂,卻又憂心起另外一件事。
這一掛心,就是十年之久。十年之後,他終於回來了,然而他這一次待在京都的時間,竟比上一次更短。上一次他離開時,帶著的是葉姑娘逝世給他造成的傷害,那傷害在心裡,總能被時間治癒,可他第二次離開京都,卻真是差點就丟了性命。
或許是她用了十年之久。認真完成著他每一次用秘信寄來的任務,終於在他心裡堆積了一定的地位,又或許只是他養傷的需求,需要一個值得信任又能服侍得細緻的人伴在身邊。這一次他離京終於願意帶上了她。
而他在這三年養傷期間,她在無數個日子裡想象過的場景,終於得以實現。這三年他給了她很多欣喜,其中最讓她為之心跳的,是他說那年他在青樓雅間之所以會給她五兩金子,並不全是因為憐憫她口述的身世,而是因為早在那之前,他去陳家的酒莊買過酒,是真的希望她能把那酒莊再開辦起來。
她這才知道,原來他早就認得她了。這讓她心裡又生出些自信。原來與那位葉姑娘相比。自己也不完全算是後來者。
只是,知曉了這一點又如何呢?三年親近甚至是親密的相處,她明顯感覺得到。自己還是無法完全取代那位葉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
剛剛到達這鎮上時,林杉因為傷重,不論是側臥還是平臥,都不能持續太久,只能坐著睡覺,那時陳酒還能常常倚在他身邊,給他當枕頭。而他則因為外傷面積太大,又屬於比較特別的燙傷,在新肌未生時既不能受壓,又要保持燙傷面透氣。所以他身上便常常只套著一件極薄的衣衫,挨在她身上,這算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