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芥蒂。”
歇聲片刻後的馮御醫這時微微一擺衣袖,示意趙御醫不要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延說,而待趙御醫話語微頓,他就接著說道:“作為一名醫者,無論為誰施治,都最忌將浮動的情緒帶到診療過程中去。想必不用馮某贅述,這些道理施閒兄早已明晰於心,並且就在昨天,陳御醫應該就是吃了這一道上的虧。而現在提及葉正名的遭遇,雖然實際上有失公平,但陛下的處理與前朝對太醫局眾醫員的慣例處罰對比,已經是很寬宏了。”
趙御醫這時神情略顯遲疑地又開口附議了一句:“葉正名雖然為三年前的事情背了些委屈,但像他這樣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斗膽給皇子施猛‘藥’,莫說陛下已經不再放心用他,就說我們太醫局,思及哪一天因他一人作為被全體落罪這種潛在危機,我們太醫局也不忌憚於留他。”…
被一左一右兩位共事御醫圍在中間,以數番渡心之言洗刷耳鼓,一開始華施閒還真是有些感動,但當他聽到那趙御醫最後說的那句話,彷彿他從別的地方另一件事裡頭也聽過,他心中的煩膩情緒又起。只不過,經過了剛才初回神時的片刻驚訝心緒大作,此時他已能比較穩定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表面上並未流‘露’絲毫此刻心中的異樣。
馮御醫卻彷彿能看透、或者應該說是能準確設想華施閒的心緒變化似的,他在聽了趙御醫後頭說的那句話時,亦是心情微訝,快速盯了斜對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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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剛才陳酒親自來過,而是第二批林杉的‘侍’衛來催,廖世恐怕會毫不介意再下一次‘藥’,再往那連一張草蓆都沒有鋪的硌骨木板‘床’上扔兩個昏睡的人。
只是顧慮到陳酒是個‘女’子,並且她對於林杉而言,又有著不同常人的某種意義,廖世才忍著沒有下手。
不過,廖世是不會相信陳酒帶來的那兩個‘侍’衛口中所言的。如果按照他們的說法,林杉真的快死了,廖世絕對有理由相信,來找自己的人不會再是用言語請求,而是會直接上手,綁也得把他綁去了。
那些拿自身安危當兒戲的話語很可能是林杉親口教給下屬的,可廖世依然不會相信這套說辭,但他還是動身去了林杉的居所,主要還是因為他要找林杉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然而當他見到林杉時,卻見林杉的氣‘色’看上去果真有些不對勁,他心裡頓生驚訝。
替林杉號脈之後,廖世盯著他有些蒼白的臉問道:“你跟誰動武了?你還需要跟誰動武?你不是有那麼多的‘侍’衛麼?”
廖世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將守在屋裡的幾名‘侍’衛依次都掃了一眼。他的話那些‘侍’衛也都聽清了,因而剛與他掃視的目光對上,那幾人就都面‘露’慚‘色’的微微垂下視線。
林杉壓下胃裡的翻騰感,抬手示意,讓屋裡的‘侍’衛全都出去,這才轉臉看向廖世,勉強一笑,道:“‘女’探子。”
廖世微怔片刻後明白過來,立即質疑道:“她不是絕食幾天了麼?你派人去找我,不就是怕她死了,急著要我再給她施‘藥’續命麼?瀕死之人怎麼還會如此厲害?”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林杉話未說完,即深深吸了口氣沒有繼續,隔了片刻後才轉言慢慢說道:“其實,之前請你數次續命的那個‘女’探子早已死了,而當我去看她時,躺在‘床’上的已經是另外一個人。”
“居然如此狡詐!”廖世驚訝了一聲,但很快他就又意識到一個新問題,當即問道:“你的那些‘侍’衛呢?他們不是一直在屋子裡看守著麼,怎麼會沒有察覺異端?”
林杉微微搖頭說道:“‘女’探子太過狡猾,剛剛抓到她那會兒,派了六個人看管,都有好幾次差點讓她逃脫。近段時日她一心求死,身體也的確被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