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肉跳,如果不是阮洛此時受父親背影的影響,心態堅定了許多,他恐怕在得了王熾這個讓人心神沉陷地回答後,會立即從椅子上“噌—”一下站起身,第四次向王熾勸走。
咬咬牙,阮洛又問道:“那您今天來這裡的事情,您的侍衛隊知道嗎?”
王熾望著強作鎮定的阮洛,真想對他說:他來這裡只是突然起意,所以衛隊當然不會知道。但這句話只到了嘴邊,終於還是被他按了下去。他沒有再繼續逗阮洛了,真怕再逗一句,這孩子好不容易沉下的心又被攪翻,一句接一句的“請您回宮”令人很是煩擾啊!…
在輕輕舒了一口氣後,王熾就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何須帶什麼隨從,入了恆泰館街區,這裡的守衛力量就全可任我所用。至於我的影衛,你的隨從去雲峽錢莊取銀子的時候,我的行蹤大約就傳出去了吧,只是不知道等會兒來到這裡的是京都府的人、還是禁衛軍的人。”
“取銀子的時候……”阮洛驚詫了一聲,“這怎麼可能?”
“這並不奇怪,但也不能怪你的那個隨從,他應該什麼也沒說。”王熾含笑示意阮洛不必這麼緊張,更不必怪罪是隨從大意了,他接著說道:“你相不相信,僅憑你所開具的那一張紙,莫說三萬兩黃金、就連三千兩黃金要從雲峽錢莊拿出來,也是夠嗆。而云峽錢莊雖然折回了你那兩萬兩黃金的大票,但總算借出一萬兩,他們會這麼做,不止是因為他們給你面子,大約也是給我面子。”
一國之君的面子就值一萬兩黃金?這也太廉價了吧?阮洛不怎麼相信。但又很疑惑:雲峽錢莊憑什麼能根據自己簽字蓋章劃出去的一張大票確定陛下就在自己身邊?
王熾看出了阮洛的疑惑所在,不等他問便替他解答:“剛才十三也跟著你那隨從去了,雲峽錢莊是晉北侯衛雲淮的產業,他放在那裡管事的人也會有些眼力。認出我常帶在身邊的近衛並非難事。何況,為了讓你籤的大票能多兌些金子,我特意叮囑過,叫十三故意走露了一些訊息。”
阮洛臉上現出恍然神情,但很快又被新的疑雲堆滿,他不解地問道:“您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只是為了多兌些金子?這些金子您並不打算真的耗損掉,如此來回折騰又是為了什麼?”
王熾故作神秘地反問:“你覺得呢?”
阮洛認真思索了片刻,一個有些冰冷的念頭忽然竄入他的腦海,令他的雙眼微微睜大,開口時聲音卻抑低了許多:“您便衣簡從離開皇宮。也只是非常隱晦地借別人之口在雲峽錢莊留了些痕跡,但第一時間趕來恆泰館街區的卻是一幫子殺手,所以……”
“不、不,”王熾連說了兩個不字,緩緩搖著頭道:“你把衛雲淮想得大膽了些。衛侯只是比較的貪得無厭,也不是個做生意的料,但他在大局上把握得還是很明白的。如果我有什麼閃失,因此江山易主,他也就做不成晉都那個一身輕鬆的侯爺了。繼而,他想再多吞個一成的農產稅收,不需要我的干預。那也更成了說夢話。”
“那……”阮洛心中繁雜的諸個念頭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就在這時,王熾挑了一個新的話頭問了一句:“你還記不記得剛才在那餛飩館裡遇到的兩個賣唱藝人?”
阮洛點點頭,又想起一事來,便徐徐說道:“您方才還說,從晚輩向那藝人賞出一枚金葉子時開始,我們此行就不會太平。這是為何呢?如果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晚輩那一會兒的放肆,晚輩真不知道該如何贖罪!可是,既然伯父您從那時候開始就有所察覺了,為什麼還要繞到這裡來,又故意洩露行蹤呢?”
“你未涉武道。所以恐怕還不知道,剛才入店那幾個人,都是有武功的,這也包括中途走掉的那個樵夫。恐怕他們在未進店之時,就已經牢記了我的臉孔。”王熾說到這裡曬然一笑,才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