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狄無謙是曲珞江拿到七採石的關鍵,此人動不得,但如果沒事一樣地溜走,又怕給曲珞江帶來麻煩,此時此刻,巫青巫只能利用她脫身。
“放開她。是個男人,就別拿女人做盾子!”狄無謙的眼睛眯了眯,殺氣陡然升起。他注視著對方扣在曲珞江喉上的手指,慍怒自心底竄升。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透不過氣的感覺,彷彿那隻手同時也捏住了他,令他絕望而無力。
即便這名男子並非等閒之輩,那股氣勢從容不迫,修為更高過一般武林中人;但狄無謙不在乎,只有涉及曲珞江,他可以變得不在乎。他為心中所起的誓言負責,絕下放過任何意圖傷害曲珞江的人。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曲珞江忍著痛,順從地跟著師兄離開床。
三人的視線在空中膠著。當曲珞江再度迎上狄無謙,一時間,這樣危險的對峙中,她竟忘了危險!狄無謙那嚴厲的眼神,竟不再有往日的強硬;在忿怒底下,竟是脆弱無助!
巫青宇挪開一步,一步才踏出房外,一陣寒光便隨著飛掠而來。他抽出匕首擋開一刀,半抱半護著曲珞江偏頭閃過第二次擊殺,狄無謙的怒喝聲傳來時,昏眩的痛楚已在巫青宇手臂上似花般迸流。
她脖子上驀然一陣刺痛,溫熱的血跡濺上臉頰,驚醒她的恍惚。
“珞江在他手裡,別動刀!”狄無謙躍身而上,雙掌翻飛,攔去楊炎的大刀。
“他奶奶的!你當老子瞎了還死了,我當然瞧見有人在他手裡!可老子要不殺了他,哪能把這丫頭給救回?”被奪刀的楊炎,氣得一陣哇哇大吼。
好不容易偷襲成功,眼見就可以把刺客手到擒來,偏偏給人壞了事,怎不叫楊炎懊惱!
狄無謙沒時間與他爭執,只是慍怒地搖搖頭,回身將刀扔向喋喋不休的楊炎,朝曲珞江和青衣男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巫青宇的傷看在曲珞江眼裡,不論輕重,都勝過自己的安危。奔進一個花園後,她當下推開他,整個人跪倒在地,不肯再走一步。
“走,我來絆住他!”
“珞江……”
“快!”她低喝一聲,眼底閃著執拗。
不再多言,巫青宇點頭,扭身攀過牆,幾滴血掠過地面,他的人頃刻間消失在池塘的另一側。
曲珞江迅速地躲在一堆花叢之後,在枝葉間看到二十幾名持著火炬的護院已迅速隨在狄無謙身側追來。
有關絆人,最實際的作法,不是在他人身上留下傷口,就是乾脆殺了對方。所謂的“狐媚”,是一種她根本毫無概念的東西。雖然看過不少女人表演過,可是她卻從沒實際操練過。
光是想到要那樣做,就已經讓她無法忍受了;而現在,她還得對狄無謙表演這一幕!
當瞧見狄無謙時,曲珞江忿怒地嘆口氣,很努力地“假裝”呻吟了一聲。
那呻吟在腳步雜沓和紛擾的火光之中,是如此的不起眼,但狄無謙卻察覺到了。他停下腳步,示意其他人繼續尋找。
曲珞江釋然地鬆了一口氣。她成功了,也許軟弱是她最不屑的事,但對狄無謙來說,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狄無謙回頭,看見一雙眸子就在花叢後,幽幽如星。
“飛箭傳書吩咐下去,關上堡門,今晚堡內徹夜搜尋,要所有的丫頭不準亂走動,所有護衛加強防守。”
“是!”從下達命令到身後的隨從分批散盡,狄無謙的眼光一直沒離開她,就怕一閉上眼,她又被人帶走了。
他知道,他不能再承受一次那樣的驚嚇。
“他傷了你嗎?”本要脫口而出的吼聲,不知是否也為此,氣勢完全急轉而下,反而成了他自己也不熟悉的軟弱關懷。
曲珞江搖搖頭,傷口並沒有因為方才的奔走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