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一聲。他心裡忽然淺顯意識到一個問題:眼前這孩子問題的矛頭都指向一個方向,難道她……
葉正名盯著莫葉看了幾眼,雖然心中存疑,但他仍是耐心的繼續解釋:“這種病症尚在探究之中,尚無具體療程,治療途徑依靠的還是民間所傳的那句‘心病還需心藥醫’。醫道之中,治病首需辯證,除了由藥物造成的神智失常,在不知道發病原因之前,如果沒有類似的病例為佐,是不好徹下定論的。”
葉正名說了一堆理論,莫葉聽之只覺生僻,回過頭來再品析一遍,就會感覺他說的這些對於她而言,實是等於什麼也沒說。莫葉看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他是有意如此,還是真的連他自己對這方面的醫法也是初涉。
“醫之一道,承前啟後,博大精深。晚輩完全是一行外閒人,還煩勞葉伯父講了這麼多經要,多有打攪,請葉伯父莫怪。”莫葉說罷,就朝葉正名鞠了鞠。
她說這話,基本上就意味著此番談話到此為止,有作別的意思。
葉正名豈能不會意,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就拾步準備回自己的臥房。然而剛一抬腿,他又收回腳步,側身注目莫葉,略斟酌後問道:“你是不是在書院待過?”
猶豫了一下後,莫葉誠然回答:“晚輩在禮正書院胡混了五年,不成體統。”她猜想葉正名應該聽說過禮正書院的名號,所以略提了地名。
莫葉沒有自謙的意思,她這算是如實陳述。
地位僅次於設地京都的國學院,禮正書院作為全國第二大文學院,居然在一群少年書生中讓她一個女孩子給混了進去,真是不成體統。如果讓書院少學那群舉止謙恭、常有意氣風發之態的年輕人知道此事,不知該譁然何如。
“原來如此,近兩屆科考,中舉之人有不少出自那裡,全國州郡縣也有不少新上任的官由中選拔,名聲大盛啊。”葉正名點頭稱讚,話至盡頭,他又轉言如喃喃自語一般輕聲說道:“或許幾年前我也該把諾兒直接丟到禮正書院教養一番,可能比待在女學要強不少呢!”
聽了葉正名說的話,莫葉自自然然在腦海裡設想了一個場景,那是葉諾諾與一屋子少年人端坐聽講的樣子。然而她很快就停止了這種設想,因為她覺著這場景每在她腦海裡多維繼一瞬,就愈顯夢幻。
在這件事上,莫葉的直覺沒錯,這種設想是不可能成真的。以葉諾諾的性格,哪怕是三年前的葉諾諾,就算葉正名也能像林杉那樣跑到禮正書院做個掛名先生,然後天天看管著她上課,估計不出一年,她還是會露餡身份。
憑空感嘆了一聲後,葉正名終於回他的臥房去了。莫葉聽得出他的感嘆聲中絲毫沒有後悔的意思,侃侃之意倒是明顯,顯然他也不認為自己的這個設想能成真。
目送那披頭散髮、廣袍輕揚的背影走遠,莫葉站在原地微微出了一會兒神,漸漸的,心裡又苦惱起來。
為何,當別人拍碰到肩膀時,自己會變得那般…暴躁?
這算是心病嗎?
如果是,那麼在那一刻心中暴漲的究竟算是什麼情緒呢?…
害怕嗎?不盡然……
更多的似乎是…憤怒。
……
回到廂房,莫葉沉默在床邊坐了盞茶時間,腦中盤旋的那個令她感覺苦惱的疑團才漸漸沉靜下去。
半個晚上地折騰,這會兒她也沒覺著睏意。很快,伍書的歸來和離去,以及與陌生面孔的程戌接觸,他二人的身影又交錯浮現於腦海中,他二人說過的話也是如此。
伍書和程戌說過的話,彷彿都各有所指,但她細細想來,卻又感覺那些話多有斷點,她想不通透。再多想想,就連昨夜一行都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早微涼的空氣,莫葉站起身準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