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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窮越搶,越搶越窮,早些年連京都也是這個樣子。”林杉雖然對陳酒閉口不言西川的事,但對於此刻桌上擺的這件公事,他倒並不隱瞞,並且還略作了幾句講解,“只是旁觀這匪寨的規模,不難推敲,沙口縣衙對此應該早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敷衍行事。不過,憑一縣之武力。對上這樣的地霸,也是難做。”
陳酒疑惑道:“縣衙武力不夠,還可以往上報都郡府求援呀。”
“問題可能就是出在了這裡,縣衙裡定然存在匪寨的接應人,這樣一來。恐怕就連一縣主官也不敢擅自動作。”林杉話說到這裡遲疑了一會兒,再才接著道:“這些賊匪怕是也沒料到,會碰見我這樣敢先斬後奏的人。然而地方上的安保問題,還得形成一套秩序章程去管。我這麼做就有些像老藥師施藥,治效倒是快,但不夠穩定溫和。”…
陳酒眼裡的疑惑更深重:“官賊一窩,縣衙豈非形同虛設?”
林杉緩言解釋道:“賊、官、兵。皆生於民,連賊都知道不能把事情做絕了,沒有直接把匪寨建到縣衙裡去。換個角度看待此事,治理匪害,也需要調和為主,殺止為輔。昨夜因為我的一個命令。殺了幾十個流寇,也等於是拆散了幾十人戶。如果前朝的連坐制沒有在新朝被廢止,昨夜之事牽連的可達上千人。百姓們寄望官府公正為民,但並不樂見這般鐵血手段。前朝盛行連坐制時,民間上呈的案件反而少了。多數百姓寧願忍屈受辱,指望大事化小,卻間接使得有些罪惡糜爛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這樣積累起來的民憤,哪是一個殺字止得住的。”
陳酒忽然心生感慨,輕嘆道:“即便做一個地方小官,每行一事都有著這般多的思慮顧忌。”
林杉掃了一眼桌上鋪開的三張墨跡待乾的紙,淡然一笑,說道:“所以剿滅山寨的善後事宜就扔給關北郡府好了,懶得再管。”
“你早該這麼想了。”陳酒望著林杉的眼神漸漸細柔起來,“你偶爾能懶散些,便能多些閒暇。”
林杉若有所思地道:“等閒下來,倒又不知生活的趣味了。”
陳酒目色一動,脫口即道:“你還有我。”
林杉微微怔神,時隔片刻,他臉上露出冰消雪融的笑意,向前伸出一隻手:“來。”
陳酒站起身走過去,眼裡遲疑神色一閃而過,然後她就施施然坐入他懷中。她儘可能表現出坦然自在,可是雙頰還是止不住飛上兩團嫣紅。
自從離開京都東風樓,陳酒便捨棄了往昔慣用的脂粉濃妝。起初是因為心繫林杉的傷病,怕那脂粉香引他不適,如此生活了兩年,後來倒是她自己習慣了這般的素面朝天。
可是,能將歡場手段耍得無比嫻熟的她,幾乎忘記了,女人能使男人真正心動醉情的,往往就是這若有若無、自然清新的體香。
嗯……還有些許酒花香氣。
雖然陳酒知道,現在的林杉體質有些變了,經受不起醇酒香氣,所以她每次出入自家開的那間小酒坊之後,都會仔細沐浴一番,但只要有一絲酒香保留下來,此時此刻卻恰好催化了兩人之間的情愫。
林杉低頭靠在陳酒肩上,像個孩子一樣,將臉埋在那如光滑綢緞般浮升絲縷芬芳的烏髮中,低語道:“有你真好。”
這一刻,陳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可能是因為想到這樣的幸福很快又要因為兩個人的離別而割捨,哪怕這離別只是暫時的,她的心裡又絞出了一泓酸楚滋味。
“若能一直這樣,該是多好。”同樣緊靠林杉肩頭的陳酒心裡忽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悸動,在他耳後脖頸上輕輕啄下,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肩頭一顫。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應該是一次成功的撩撥。
但她卻沒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