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聲。他自己又開口慢慢接著道:“她以前心煩的時候,就會唱這些,說這是想到哪兒就唱到哪兒,所以無譜無調,唱完就忘了,跟著連那些不著邊際的煩惱也忘掉了。”
“葉姨的樣子,晚輩現在真是記得不太清楚了。”阮洛努力了片刻,終是沒有辦法讓記憶深處的那抹影子變得更清晰些,只得作罷。有些感懷地喃喃說道:“唯一記得最牢的,只是她常常抱著二公子走來走去。卻不怎麼肯抱我。那時我常常在想,為什麼葉姨明明還閒著一隻手。卻不肯把我也抱起來?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可笑。”
“泓兒自小體質孱弱,那幾年如果不是她膽子大,說要多抱著出去走走,估計怕是真要悶壞那孩子了。”想起那段似乎總蒙著一層黃沙的記憶片段,王熾不禁輕輕嘆息一聲,然後他看向阮洛,面色稍緩地道:“不過啊,要叫她一左一右同時抱著兩個快四歲了的孩子,那可真要叫她累個夠嗆。”…
十多年前,那個葉姑娘“懶”得抱的孩子還壯實得很,倒是王熾常常抱著他,用掛在側腰的大刀柄上的鐵環作鈴,逗他歡笑。
阮洛笑了起來。
王熾沒有再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麼,只埋首繼續吃餛飩,一海碗的三鮮餛飩很快湯幹見底。坐旁邊桌子的兩個侍衛長期近身伴從在他身邊,知道他飯後的習慣,之前他們半句話都未參與進來,其實並未鬆懈對這邊桌子的留意,王熾擱下湯匙不久,店家在兩名侍衛的召喚下,很快拎上一壺茶來。
開在街坊裡的小館,招呼客人的都是物價較廉的粗茶。當然,櫃檯裡也存有一些貴重茶葉,只是王熾此行出來,主旨是儘可能的低調,兩個近身隨從必定也瞭解這一點,所以行走在宮外時所遇的一切事項都順其自然了。
飲下半盞淺褐色茶湯,苦澀的滋味彷彿一張密織的網,纏住了口舌,但也叫人在飽食後容易變得混沌了的腦力很快清晰起來。
擱下茶盞,王熾掃了阮洛面前一眼,只見他手旁的海碗裡,至少還剩了一半。
“你的食量一直還是那樣?”王熾有些擔心地說道,“身體本來還沒補起來,就別再陪著我飲茶了。”
“伯父是準備回去了麼?”
其實阮洛已能意識到這一點,只是他同時又覺得,如果說那道密旨的事,就是今天王熾離宮在外走一趟的目地,那麼離開書店那會兒,就應該是他道別的時候,為什麼還要有後頭繞了這麼大一圈?
就為了聊些家長裡短的閒話?阮洛自己都感覺難以置信,他不是不瞭解御書房桌頭那摞摺子的堆疊速度,對於王熾來說,每一個時辰都是非常寶貴的。
………(未完待續)
(964)、小國大防
…
像王熾這樣一位勤勞的帝王,倘若拿白天的時間去做些閒雜之事,這行為恐怕就跟一個商人拿黃金鑄骰子,然後跟一群賭徒廝混在一起一樣無稽。
阮洛認為王熾此行還有沒說完的話,只是言及之事怕是又與之前在書房裡談過的關係不大,不知道王熾出於何種動機,像是半途突然又放棄了挑明此事。
說實話,陪王熾出來這一趟,阮洛的心緒一直沒有輕鬆下來,完全做不到剛出書店那會兒,王熾說的“閒步散心”的心境。也許是因為王熾的身份終是太過特別了,還有就是之前在書店裡談到的兩件事太過特別了。
所以他便容易忽略了他自己。
“是啊,該回去了。”王熾衝阮洛點點頭,緊接著就站起身來。
隨著他的站起,鄰旁桌邊兩位來自宮裡的侍衛強者也站了起來。
阮洛下意識裡也要站起身,他至少要陪著王熾走一段,之前無迎,此時更該有送。
然而他還是慢了半拍,在他斂衽時,王熾的一隻手已經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