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逕庭,輕視者視為偏遠地帶的小麻煩,重視者看成顛覆和平時代的大動亂前奏,氣氛隨著這兩種意見而左右搖晃,緊張得讓人窒息,又輕鬆地彷佛什麼事也沒有。
相比之下,東海的府縣因為難民的湧入,而直接受到朝日之亂的衝擊,屍人軍團的名字傳播到每個人的耳中,酒館茶舍中談屍色變。
在寒風中趕路絕不是舒服的事情,赤熾以此為理由慢行,即便伐越像趕牲口一樣,催促加快速度,也無動於衷,每到客棧必好酒、好菜、好房間,飽餐後美美地睡上一覺,從靖安府到孝悌城只花一天,回去卻花了三天。
伐越感覺到他在等,卻不知道他在等什麼,直到靖安府的城池出現在眼前,他才明白。
數十匹快馬頂著寒風從靖安府城門外呼嘯而過,絲毫沒有留戀這座東海大城的意思,沿著大路朝朝日城的方向疾馳,馬上黃色的身影訴說著他們的來歷,尤其是最前方那不算高大卻十分威嚴的身影。
「出動了!」盛宣誠興奮地大叫。
伐越看了赤熾一眼,龍館一但大舉出動,軍方和朝廷都會緊張。
一個希望藉機削弱龍館的影響力,另一個則想利用朝日事件提升自己的地位,而其餘勢力則不想朝日城這塊肥肉落入龍館口中,因此龍館的出動無疑會加快各方勢力的行動,朝日事件的真相也能更早地被揭開。
「先到月華酒舍吧?我饞了。」
聞言,伐越嘴角忍不住抽搐,想到月華酒店那一幕,臉色也有些發青。
「不必擔心,這次不會有事情發生。」赤熾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然而詭異的笑容讓人更是不安。
靖安府的人都已經記住這個紅色辮子和巨大的兵刃,看到這兩樣東西,幾乎所有人都選擇遠遠的避讓,以一種看蟑螂的目光,看著紅色身影走出視線。
盛宣誠被這種古怪的氣氛弄得很不自在,身為龍館弟子的他,本應到任何地方都帶著光彩,這種被當成蟑螂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
他最後忍不住拉著伐越的衣角,小聲問道:「他到底幹了什麼?怎麼人人看他都像看惡棍似的,敢怒不敢言。」
伐越除了苦笑也只有苦笑。
赤熾像是蜜蜂一樣,嗡嗡地飛入了心愛的月華酒舍,伐越卻有種舉步維艱的感覺。
他慢慢踏入月華酒舍,卻見酒舍掌櫃殷切陪在赤熾身邊,臉上堆滿了笑容,脫活活一隻向主人撒驕的哈巴狗,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伐越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盛宣誠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後,這樣的場面同樣出乎意料,緊張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下來,含笑走到赤熾身邊,道:「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有面子。」
「不是我有面子,是錢有面子,別看這傢伙現在眉開眼笑,心裹不知道詛咒我幾萬次了。」
「我哪敢啊!你是大爺,快樓上請。」
「上樓上樓,端好酒上來。」赤熾大搖大擺地走向樓梯,那姿態就像是酒樓老闆。盛宣誠也興奮地跟了上去。
伐越留在最後,上樓前突然一把揪住了掌櫃的衣服,小聲問道:「老實交代,他到底幹了什麼?是不是威脅你了?」
掌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應道:「當然不是,那位客人給了很多金子,足以買到二十座月華酒舍的金子,小的自然要熱情招待。」
「二……二十座月華酒舍!」
伐越懷疑自己聽錯了,赤熾這小子到處騙吃騙喝,從來就沒見他掏過一文錢,實在想不出,他從哪弄這麼多錢,而且還是金子。難道這小子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懷著被騙的不爽,伐越快步走上二樓,卻見赤熾站在樓梯口不動,盛宣誠也站在一旁,只是目光有些詭異,彷佛被人勾了魂似的。
「小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