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逼他離開,但若這團烈火在燒燬敵人之前,先燒了自己人,事情就麻煩了,更可怕的是,沒有人可以預料這團烈火帶來的破壞力。
「怎麼樣?他不肯去?」殤寒拍了拍他的肩頭,問道。
「大哥,我實在沒轍了。他反應太大,一點即著,差點沒把我轟出來。」書清言兩手一攤,活像個被趕出家門的委屈媳婦,一臉無奈。
殤寒沉默片刻,忽道:「老三,我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太武斷了?」
「什麼意思?」
「大家都知道熾老弟一人與幾萬魔軍周旋,殺了敵人統帥,還搶了座騎,但為什麼就沒人相信他對敵情的判斷?只因為他剛才的情緒不穩?」
書清言茫然地看著義兄,一時無法切中話題的重點。
「其實,大家打從心眼裡看不起赤熾吧!」
「哪有這事!」書清言忍不住拔高音量,感覺到失態又連忙壓低聲音,「我和二哥在定陽城時,就已經很欣賞他了。」
「欣賞他的實力,並不是人。」
「怎麼說?」
「其實大家都看不慣那古怪髮型,還有他那條男不男女不女的辮子。」
「這話從何說起!」
書清言笑了,卻見義兄異常地認真,意識到這句話並不是在開玩笑,這才開始細細思索。
論外型,赤熾的確過於特殊,並非常人能夠接受。尤其地位越高,越會讓人計較這種小事。
新來的那些人明明知道赤熾是黃龍之子,與他們信奉的力量同出一源,偏偏心裡卻不認同他,甚至有種奇怪的敵視態度,這一切的原由,恐怕就是那頭紅髮和長辮。
以貌取人是可恥的,但平心而論,並非任何人都能接受怪異的裝扮,然而赤熾卻從不在意這些,甚至以奇服、長辮為傲。
「我並不想指責任何人,只是大家其實還未真正接納彼此。簡單的說,我們還不是一個整體,又或者說,赤熾在力量洞窟修煉了一年才來,他在這個團體中的位置已經模糊了。
「人們看到一年以來沒有他的存在,一切事情都有條不紊,而他來了卻帶來這樣那樣的爭執,潛意識裡都豎起敵視,認為他是秩序的破壞者。」
書清言原本不以為然,但看了廉季惟等人對待赤熾的態度,突然意識到赤熾的形象,與人們心中的武神形象有太大差距。
他們潛意識裡無法認同赤熾黃龍之子的身分,若沒這個身分,誰也不會在意赤熾到底長什麼樣子。
「難怪他一直否定黃龍之子的身分,原來那個名號竟帶來這麼大的壓力,不是你我能夠想象的。」
屋側,遙獵默然而立,呆望著地面。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傳入他的耳中,感覺極其震撼。
「大家都羨慕能夠擁有黃龍山那杆大旗,想不到拿旗的人竟然這麼累,紅毛猴子還真是可憐。」
一隻大手突然拍上肩頭,遙獵倏地一愣,發現是殤寒,隨即還以苦笑。
「聽到了?」
「嗯!」
「別看赤熾一天到晚笑聲不斷,他所承受的壓力,我們大概一輩子也無法明白。」
「你是說,他被壓力擊倒了?」
殤寒搖搖頭道:「能讓他的情緒如此低落,我想,那件事情已經觸碰到他最脆弱的一部分了。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應該比我更清楚。」
但遙獵只低頭沉吟,一直到殤寒離去時,都沒再說過話。
直到夜深,事情的發展果然如魅幽羽所料,內部開始出現分化。廉季惟一批人為一黨,擠在一間屋子裡密議,三巨頭依然在藤忍的房裡為將來制定計劃,而遙獵、殤寒等雖各自回房,但心裡一直記掛著赤熾的反常。
夜魈一直留在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