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耳聞利箭破空的尖嘯之聲,眼見遍地寒光耀眼,心中不禁一凜,猛然將身體一側,目射碧芒,肌膚泛出白玉般光澤,左手屈指向下一彈,錚的一聲,正中刀背,將那百長的朴刀盪開,不過林公苑的暗箭卻沒能完全躲過,右肩被利箭擦過,帶走一片血肉,創口登時一白,隨即內裡的鮮血噴湧而出,將易天行右肩附近染得血紅一片。易天行連忙後退,一面運指如風,連點自己十幾處穴道,稍微止住血液的狂噴,不過依然有少量鮮血繼續滲出。易天行見狀暗呼不妙,自己只是受了皮外傷,卻血流不止,當是箭上擦了阻止凝血的藥物所至,心中不由大怒,不過亦知此刻不宜動氣的道理,只得一面強自壓下怒火,一面急步後退。眾官兵見狀,同時發一聲喊,爭先恐後地撲向易天行,街道狹窄,眾人亂腳之下,適才跌倒的那匹黃馬連同它身下的黃馬、百長屍體立時化作一灘肉泥。
易天行只覺得右臂的麻木感越來越強,白玉劍變得沉重起來,而眼中蜂擁而至的眾官兵身影也漸漸模糊起來,心中大駭,猛然一咬舌尖,趁著刺痛帶來的一絲清明,從懷中取出藥王谷的解毒聖藥八寶解毒丹,塞入口中。此時已經有兩名官兵衝至易天行面前,揮刀便砍。易天行眼前一片模糊,聽得風聲,勉強側身一避,躲過一刀,但卻躲不過另一刀,血花四濺中,左臂早著了一擊,幸好躲避及時,沒有傷及筋骨,但亦是血流如注。
易天行閉上眼睛,憑藉著氣機感應揮劍反擊,劍光閃處,立時響起兩聲慘叫。然而最前面兩名官兵一死,後面的官兵立即補上,兩柄長矛一上一下分刺易天行胸腹要害。屹立在天下第一樓樓頂上的林公苑,也不躍下,靜靜地注視著陷入重圍的易天行,黝黑的臉龐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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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鋒寒在碧月潭邊的那塊大石上面等了良久,眼見日中早過,卻尤自不見古夢涯上來,心中不免焦急起來,喃喃罵道:“死東西,熬個藥熬這麼久!”
話音一落,易鋒寒耳旁便隱約傳來一聲冷笑。易鋒寒心中一動,將插在身旁的百鍛刀拔在手中,環首四望,沉聲道:“什麼人?!”
一聲陰冷直似沒有人氣的聲音響起:“殺你的人?”
易鋒寒終於辨別出方向,雙手握刀,抱入懷中,徐徐道:“為什麼?”
一股陰寒刺骨的冷風襲來,易鋒寒猝不及防,幾乎打起哆嗦來,幸而他所煉玄陰歸元勁乃是正宗的玄陰真氣,遇到寒氣自然萌生反應,一股陰涼透心的真氣迅速自易鋒寒丹田升起,瀰漫周身,頓時將寒氣化於無形。
深邃的樹林中“咦!”的一聲驚歎,現出一個人來。來人雙頰高聳,膚色白皙,手腳修長,最奇特的是其雙瞳居然微黃如琥珀,白衣如雪,正前方繡著一個碩大的黑色雪花,雪花中央卻是一個白色骷髏圖案。,易鋒寒眉頭一皺,完全不知跟此人有什麼過節,心中暗自恃道:“這傢伙瞳如琥珀、勁力陰寒,當是煉天陰地冥癸水玄功的高手。這種邪功十分罕見,如果父親跟這樣的人物結過怨,一定會告訴我;而我向居蜀州,不粘是非,更不可能惹上這種邪派高手。”心念到處,微笑道:“前輩莫不是認錯人了?”
那怪人冷冷地道:“易鋒寒,蜀州人,乃父為渭州千戶易昌,曾經就讀於琅環仙府,琅環十英之一,擅長刀法。去歲蜀州變亂,隨蜀州古家的人逃至芫陽,途徑肅州鄲城時,與古府中人勾結,暗殺成王世子盧秀。我沒有說錯吧?”
易鋒寒一愣,心道:“此事全由古府四邪出手,怎麼算到我頭上來了?”口中卻輕描淡寫地道:“前輩有什麼證據?需知此話關係甚大,不能亂說的?”
怪人陰笑道:“小子,死到臨頭,還敢狡辯!實話告訴你,成王痛心世子之死,嫌那些飯桶捕快沒用,便出錢請我們調查實情,嘿嘿,雖然你們做的還算謹慎,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