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真是比她驕傲的青春還要兵荒馬亂啊。
就連自己深陷何方都無從知曉，她在想什麼、在幹什麼，對她自己來說，都彷彿是個未知數，唯一清醒的只有好好飛行這件事。
怔忡間，鳴笛聲在耳邊響起，楊依依抬頭，看清了車子後就向前走去。
坐在車裡，陸子霄專心開車，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陸子霄在路口打了個彎，楊依依皺了皺眉，問：“不是回家嗎？”
陸子霄繼續往前開，頭也不回，回答：“先不回去。”
“那去哪兒？我不想看電影了。”
“不去看電影，陪我去吃點東西。”
“你晚飯沒吃？”
他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楊依依又不能開門跳車，只能隨他。
他們停在了一家中式茶餐廳前面。
陸子霄要了一份蟹粉小籠和一碗大碗的小餛飩，問她要什麼，依依隨意晃了眼，說，熱豆漿吧。
東西很快就上來了，大概是真餓了，陸子霄這次比上次吃得急，一口一個餛飩，伴著泛著蔥香的湯水，吃得額頭上的汗都密密麻麻地出來了。
楊依依以為陸子霄離開了部隊的大鍋飯後，像他這樣的身份，怎麼也得好好吃幾天滿漢全席，可是沒想到他今天竟拉她來了這裡，還吃得那麼開心的樣子，讓她都嘴饞了。
楊依依忍不住嗔怪：“你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愣了。
大抵陸子霄也被她的言語驚悚到，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好一會兒，把嘴裡的東西一口嚥了下去後，對她笑了笑，指著小籠說：“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
楊依依立刻又客氣疏離地搖了搖頭。
陸子霄輕嘆一聲，把疊著的兩個放醋的小盤拿出一個，在桌子一邊挑出了一個玻璃瓶，倒了些醋在小盤裡，推到依依面前，然後用筷子小心翼翼撥起一個小籠，擱到她面前的小盤裡。
“這家店做的小籠很不錯，試試吧，就當陪我？”
陸子霄幫她事事都做到位了，她還猶豫那就顯得矯情了，她微笑，對陸子霄說了聲“謝謝”，拿起桌上另外一雙筷子，夾起小籠。
小籠的確做得很美味，皮很薄，她不過咬了一小口皮，裡面鮮美的汁水便如泉湧般衝擊著她的口腔，她吸了好一會兒，才把小籠裡的湯汁給全部灌進自己嘴裡。楊依依連皮帶肉咬了口，肉餡的分量也十足，那肉也不似地攤上賣的，盡是油肉肉皮製成的，反倒很精，稍帶些油，做得十分地道。
她曾經同趙騰躍一起去南翔吃過小籠，那滋味也就是如此。
她吃完一個後抬頭，發現陸子霄已把餛飩翻了個底朝天，連湯水都幾乎不剩，他把碗推向一邊，給自己倒了醋，蘸了個小籠就往自己嘴裡塞。
他對她笑笑，喉結上下蠕動著，楊依依看著他忙不迭的吃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陸子霄把嘴裡的東西嚥下，聳了聳肩，說：“看到了吧，我真實的吃樣就是這樣的。上次那些東西真的不對我胃口，我再餓，也不想吃。”
“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堪入目，哪個人餓的時候還在乎自己的吃相。”
“嗯。”他點點頭，問，“小籠挺不錯的吧？”
楊依依莞爾：“很好吃。”
他呆了兩秒，一面低頭又替她夾了一個到小盤裡，一面說：“好吃就多吃點。部隊裡雖然吃得很健康，但總沒有外面地道的好吃，難得也要嘗一下。”
楊依依把那個小籠就著小盤裡的醋蘸了又蘸，最後放下了筷子，手肘撐在桌上，抬眸直視著陸子霄。
“陸子霄，我想問你個問題。”
陸子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