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庾環顧四周,除了這些就只有一個破舊的櫃子和黑乎乎的灶臺,確實是家徒四壁。
「誰?」
韓生從內室中走了出來,看見王庾,目光驚訝:「是你?我在貢院見過你。」
見韓生認出她,王庾露出笑:「是你啊,我記得我們在同一排號舍考試,今天又遇見了,真是有緣。」
提到考試,韓生突然警惕起來:「你來我家幹什麼?」
「我姓李,排行第七,你可以叫我七郎。」王庾笑眯眯地說:「我在附近遊玩,和家人走散了,口渴得很,就想進來討杯水喝。
「我敲了門的,也叫人了,你沒聽見,然後門沒鎖,我才進來的。」
王庾又解釋了一句:「我實在是太渴了,才進來的,你不會介意吧?」
見她表情真摯不似撒謊,韓生放鬆了警惕,他看了眼王庾身上的衣服,然後低頭看向自己衣服上的補丁,突然就侷促起來。
「我……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給你倒碗水。」
「不嫌棄,不嫌棄,你能給我水喝,我就很感激了。」王庾連忙說道。
聽她這樣說,韓生才走到几案上,挑了一個最乾淨最完整的碗,給王庾倒了一碗水。
「給你。」
「謝謝。」
王庾低頭看了眼那碗水,沒有猶豫,一口氣全喝光了。
看見她的舉動,韓生有點詫異。
面前這位小郎君一看就是出身不凡,居然不嫌棄他家的碗髒,也不嫌棄他家的水?
「咳咳……大郎,誰來了?」
內室傳來一陣咳嗽聲,然後響起了一個沙啞的女聲。
王庾知道這是韓生的母親劉氏,他的父親被張大夫接去了保寧堂,方便治腿。
「阿孃,是……」韓生望著王庾,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王庾繞過韓生,走到外室與內室相接的簾子處,柔聲說道:「娘子,我是李七郎,我也是這次童子科的考生,算是……大郎的同窗吧。」
「同窗啊……咳咳咳……大郎你好好招呼……」
聽她說話難受,王庾連忙說道:「娘子快別說話,您身體不舒服就好好歇著,我和大郎在外面說說話。」
「咳咳……好。」
王庾走到書案前,席地而坐,一面跟韓生說話,一面打量書案上的紙:「你還沒說你姓什麼呢?」
書案上散落著三張紙,紙上寫滿了詩,其中一張紙上還有批註,應該是教書先生的批註。
「我姓韓,你……」
「韓大郎,我想跟你交流一下考童子科的心得,你願意嗎?」
「……好。」
王庾主動拾起地上的樹枝,在另一塊空地上寫了起來:「我那天做這道題的時候有點疑問……」
韓生被她吸引,在她身旁坐下,看向地面。
聽見外面的討論聲,劉氏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撩起簾子一角往外看。
「咳……」
劉氏連忙捂住嘴巴,把咳嗽壓了下去。
她看著外面兩個小人兒坐在地上,每人拿樹枝各寫一會兒就遞給對方,嘴裡侃侃而談,看起來十分融洽。
笑容爬上劉氏那憔悴的臉龐,給她增添了幾分光彩。
「那紙上的詩是你作的嗎?」
「讓你見笑了。」
「不,我覺得那些詩很好,比我作的詩要好。」
「七郎抬舉了。」
「你長大後想做什麼?」
「做官。」
「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就能照顧阿耶和阿孃,還有村裡其他的人。」
「那需要很多的錢,我父親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