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派出去的官差回來了。
「啟稟總管、刺史,那些考生死了,我們只帶回這些人。」
聞言,王庾臉色一變。
再看向官差帶回來的那些人,發現只有兩位副考官、參與作弊的三名小吏,還有郭行方親自提點的那名考生,也就是韋雲起的侄兒——韋九郎。
此時此刻,她心中突然發寒,沒想到,郭行方竟然膽大妄為到殺了那些考生,且動作如此迅速。
有那麼一瞬間,她為自己的揭發行動感到後悔,若不是她這次行動,那些考生根本不用死。
可轉念一想,郭行方如此殘忍囂張,若不早日剷除,將來只怕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郭行方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然後驚訝道:「死了?他們是怎麼死的?」
聽到他的聲音,王庾心中憤怒,表情中就帶了出來:「呵,郭尚書問這話未免可笑,這個節骨眼上,賄賂你的考生死了,兇手是誰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殺人抓現行,我昨天就被總管關了起來,又如何去殺人?」郭行方反駁。
「你是高高在上的尚書,殺人當然不用你親自動手,你吩咐一聲,自有手下為你賣命。」
「我早就吩咐過府中之人,閉門不出,他們絕不會做出殺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本官做人堂堂正正,沒有做過的事絕不承認,我沒有殺人,你們若是懷疑我,儘管去查。」
郭行方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態度,對於王庾的懷疑絲毫不懼。
竇軌看了他一眼,吩咐道:「讓仵作去現場驗屍,記錄案發現場,把屍體帶回府衙來。」
「去查查,從昨天到今天,這些考生都接觸過哪些人……」
一連串的命令從竇軌嘴裡發出,底下的官員立即去辦。
竇軌又看向趙弘安:「昨日我讓你看著郭府,不許郭府的人出入,他們中有人出過郭府嗎?」
對上竇軌那凌厲的眼神,趙弘安「噗通」跪在地上:「總管恕罪,下官把郭尚書帶到您府中之後,再回到郭府時,郭府有一幕僚名叫趙德言的離開了。
「不過,他是在官差的陪同下出去的,他去了韋尚書府中,大概呆了半個時辰就出來了,之後就回了郭府,再也沒有出來。
「下官有派人盯著韋府,從趙德言進入韋府開始,韋府的人就沒有出來過,直到兩刻鐘前,韋尚書出府來了府衙。」
聽完趙弘安的話,韋雲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郭行方居然想害他?
倘若趙德言離開後,他府中有人出入,現在豈不是有口也說不清楚?
儘管趙弘安解釋得很清楚,郭府中出來的人沒有機會作案,但竇軌還是發怒了。
「我說過不許任何人出入郭府,不管是什麼理由,趙德言出府是事實,下面的人看管不力,就是你這個上官的失職。」
竇軌大喊:「來人啊,把趙弘安帶下去,鞭二十;還有放趙德言離開郭府的那些官差,也鞭二十。」
聽見這話,趙弘安的後背又開始痛了,他十天前的鞭傷還沒完全好,今日又要挨鞭子……
竇軌的親衛兵走過來,一人抓一隻手,把趙弘安拖到了院子裡,當著百姓的面,就開始鞭打。
「啊……唔……」
士兵下手比官差下手更重,趙弘安猝不及防,發出了一聲痛呼,但餘光瞥見門外的百姓,又緊緊地咬住了牙關,不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這是他人生中最恥辱的一天。
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反駁,因為他確實犯錯了。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錯,不該受這麼嚴重的懲罰,他也不敢吭聲,因為這就是竇軌治下的益州。
有人於心不忍,出聲喊道:「趙德言是官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