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們的家人都在洛陽,若是供出趙將軍,趙將軍有陛下庇佑不會死,但他們一定會死,還會連累家人。
橫豎是個死,那就為家人再做點什麼吧。
心中想定,為首的驍果軍挺起胸膛,看向李淵:「一人做事一人當,刺殺唐國公是我主謀,與他人無關。」
說完,牙齒狠狠地用力。
看見他兩眼一翻,鮮血從嘴角流出來,李世民大喊:「不好,他咬舌自盡了。」
話剛落音,其餘的驍果軍也紛紛倒在了地上。
程知節等人連忙上前搶救,卻已失了先機,「唐公,他們都咬舌自盡了。」
李淵瞥向趙才,正好看見他長籲一口氣無比輕鬆的模樣,兩人目光相接,趙才心虛地撇開臉。
哼,你等著。
李淵指關節攥得發白,默了一刻,吩咐道:「將屍體帶上,回晉陽。」
府衙外,李靖看見李淵陰沉著臉走出來,又看見後面十二具驍果軍的屍體,面有所思。
馬邑一眾官員送走了李淵,頓時就如洩了氣的皮球,累得全身虛脫,這些日子提心弔膽,就沒怎麼睡過,眾人趕緊回家補覺。
李靖回到府中,習慣性地問起了兒子:「德謇今天都幹了什麼?」
張出塵一邊幫他寬衣一邊回答:「白天在家練功讀書,傍晚的時候被唐國公府的人請了去,說是長孫娘子有幾句話要問問他,明兒再送他回來。」
「什麼?」李靖大驚,抄起外衫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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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乍現,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不過片刻,就染上了微微金光,清冷的冬季頓時就變得柔和溫暖。
「咚……咚……咚……咚咚咚……」
街上攤販剛剛開始叫賣,行人還沒接過胡餅,就聽見了一陣鼓聲。
鼓聲是從府衙的方向傳過來的,不過響了一刻,就有人興奮地沿街奔走相告:「驍果軍擊鼓鳴冤了,驍果軍擊鼓鳴冤了……」
訊息很快就傳到了蘇威府上,蘇威聞言一把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是誰?」
心腹回道:「國公爺,不是府上的驍果軍,屬下檢視了,他們都在府中。」
「難道是趙才手底下的人?」蘇威面露疑惑,不對啊,這個時候,趙才他們應該還在邊境,難道仗打完了?
可是,他怎麼沒聽到訊息?
「去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威話音還未落,管家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稟道:「國公爺,不是驍果軍,是唐國公府的王庾。
「王庾帶著一幫人,穿著驍果軍的鎧甲,到府衙擊鼓喊冤,說是要為張雨蝶伸張冤屈,找出兇手……」
「找兇手?」蘇亶跨進門檻:「他們就是兇手,還找什麼兇手?」
「翁翁,我們去府衙,把他們抓起來。」
這麼大動靜,是應該去瞧瞧了。
蘇威起身,吩咐了幾句,領著一群穿著樸素的驍果軍浩浩蕩蕩地往府衙而去。
張縣尉正拿唐國公府的這尊小菩薩束手無措,瞥眼看見蘇威,頓時就眼睛一亮,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迎上去:「房國公,您總算是來了。」
蘇威看都沒看他,徑直往裡走。
「見過房國公,房國公昨晚可睡得好呀?」王庾笑臉盈盈,語氣溫柔。
蘇威瞥了一眼人滿為患的門口,又看向王庾身後全副武裝的「驍果軍」,那鋥亮的鎧甲發出的光芒怎麼看怎麼刺眼。
尤其是為首的段志玄看向他的目光,兇狠得如同一頭猛獸,他毫不懷疑,若是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段志玄一定會撲上來撕了他。
「大膽王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