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基心中咯噔一下,直覺楊廣今日不太正常。
「朕許久不見許國公,他今日怎麼沒來啊?」
聽見這話,宇文化及有點疑惑,昨日阿耶還給陛下請過安,怎麼就成了許久不見?
宇文化及放下心中的疑惑,恭敬回道:「回陛下的話,父親大人連日來坐船,身上又有舊傷,身體不適,昨日已向陛下告過假。」
「哦。」楊廣淡淡地應了一聲,轉向眾人,又問:「如今,那些叛賊如何了?都消滅了嗎?」
宇文化及知道楊廣不喜歡聽到叛亂的訊息,於是,像往常一樣諂媚地說道:「陛下放心,叛亂已平定大半,所剩不過十之一二,很快就能平定的。」
虞世基笑著附和:「是啊,陛下不必擔憂,那些叛賊不值一提,很快就會被消……」
「一派胡言。」
楊廣一掌拍在寶座上,大聲罵道:「如今四方叛亂愈演愈烈,你們身為朕的肱股之臣,非但不想法子剿滅叛亂,還在這裡公然欺瞞朕,真是好大的膽子。」
「來人啊,把這兩個欺君罔上的小人拉出去,斬了。」
宇文化及和虞世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呆若木雞,這是怎麼回事?陛下一向不喜人在他面前提及叛亂之事,他們剛才說的話就和平日裡是一樣的。
平日裡陛下聽到之後可是高高興興的,今日是怎麼了?
怎麼就突然大發雷霆,要拿他們開刀了?
不只是他們,其他大臣也是一臉驚訝的模樣,深覺楊廣今日有些反常。
然而當禁軍衝進殿內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楊廣是真的動怒了。
「陛下,臣錯了,請陛下恕罪。」宇文化及立馬跪在地上求饒。
虞世基緊隨其後,跪伏在地,滿腔懺悔:「陛下,臣是思陛下近日心情不佳,才說這話寬慰陛下,臣不是有意欺瞞陛下的,請陛下饒過臣這一次吧,臣再也不敢了。」
說完,就對著楊廣磕頭,腦袋重重地磕在船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旁人聽著都覺得疼。
儘管兩人認錯態度極佳,但處在盛怒之下的楊廣又豈會饒過他們,他虎目一瞪,沖禁軍吼道:「你們都是聾子嗎?沒聽見朕的話啊?」
禁軍嚇得抖了一下,連忙去抓宇文化及和虞世基。
突然,從後面跑過來一人,一把抱住了虞世基的身體,不讓禁軍帶走。
這人就是虞世基的兄弟——虞世南。
虞世南抱持著虞世基,向楊廣懇求:「陛下,臣知兄長犯下大錯,不敢求情,只懇求陛下看在往日君臣情分上,允許臣代兄長受刑。」
聞言,虞世基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虞世南,見他一副情真意切、視死如歸的神態,感動地紅了眼眶,回抱了虞世南。
心中感動萬千,虞世基想要對虞世南說些什麼,嘴巴一張一翕,最終還是閉上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
瞧見這一對兄弟生死臨別之際相擁而泣,虞世南更是願意以身請代,代替兄長受斬刑。
手足情深至此,眾臣無不動容。
但楊廣沒有心軟,他的聲音依然冷酷:「帶走,即刻行刑。」
「陛下,饒命啊……」
「兄長……」
眼看著兩人被拖出去,過了一會兒,禁軍進來稟告:「陛下,兩人皆已被斬首。」
聞言,虞世南悲嚎慟哭,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就暈了過去。
楊廣只是淡淡地撇了虞世南一眼,吩咐道:「送他回去,讓太醫去瞧瞧。」
解決了前世江都政變的領袖宇文化及,楊廣的目光停留在令狐行達身上,看得令狐行達是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出。
陛下今日殺氣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