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五彩的光華流轉。
他默立半晌,唇角一勾,眼裡幾分肅殺。
葉紫,這一次我便徹徹底底折了你這把自在劍。
許士修是潁州城裡有名的儒商。祖上曾中過前朝進士,到了他這一代,雖然從了商,依舊是書墨傳家。他有一處園子,喚為欹梅園。裡面奇異梅花數種,更有數眼溫泉,許家數代經營,已是潁州園林之首。
這幾日連下幾場小雪,已催開多數梅花,聞得聖駕在此,他便託到潁州太守面前,請後宮諸位娘娘到園一遊。
潁州太守果然在面聖之時,委婉的提了提,皇甫覺欣欣然允諾。
這一日,皇后貴妃羽殤華蓋,浩浩湯湯,奔了欹梅園。
許士修的夫人是個極精明的女子,略帶刻意的逢迎不多久就讓燕脂厭煩起來。讓她屏退了閒雜人等,自己帶著玲瓏移月去泡溫泉。
她選中的地方叫“映月塢”,泉眼像彎彎的上弦月。四周遍植徽州檀香,花開重蕊,潔白如雪。
溫泉周圍圍起了層層正紅鮫綃帳,裡面設了屏風、軟榻,備了茶水糕點,烘著金狻猊的小火爐,和著咕嚕嚕翻著氣泡的溫泉,竟驅走了冬的料峭寒意。
燕脂心中歡喜,讓玲瓏打賞了許夫人,自己卸了妝容,便待下水。
移月帶著小宮女將夏天採集的乾花瓣一把把泡進水裡,燕脂大嘆,“真是傻子,這梅香天成一韻,何必弄這許多幹花死花。”
移月把她的頭髮用木簪高盤頭頂,待她下水後,用小木勺往她身上澆湯,笑道:“奴婢自是比不上主子,只是知道這‘不俗’不能當飯吃。您的面板嬌氣,若不用這花瓣泡澡,待會兒見了風,回去便要出疹子。”
燕脂舒服的嘆氣,笑著搖搖頭,“你呀……”
她愜意的閉上眼。
花瓣隨風翩躚,一片落在她的眉尖。模糊中有人將花瓣拿走。一雙手從頸椎往下,或輕或重的揉捏起來。
手法徐緩有致,燕脂忍不住舒服的□起來,“……嗯……輕一點……肩胛旁再按一按……玲瓏,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好的手藝?”
身後的人低低笑了起來。
燕脂在水中霍然轉身。這聲音,分明是男子。
皇甫覺穿了寬大的素色袍子,腰間隨便繫了蒼黃絲絛。眸中笑意深深,立在池邊。
燕脂嚇得連忙往水下一躲,只露了頭,又羞又急,“你這個人,嚇死人……無賴!”他今天要召開軍機會議,分明是沒有空的。
見他一雙眼睛笑盈盈的往下看,似是大有深意。燕脂一拍手,一溜水花向他襲去,嗔道:“可惡!”
皇甫覺身形未動,只抖了抖衣衫,嘆了一聲,“溼了。”便開始慢條斯理解腰帶。
燕脂驚叫一聲,“你,你,你想做什麼……”他已是踢掉鞋襪,用手試了試水溫。燕脂羞極,“皇甫覺!”
皇甫覺抬腿下水,自自然然的應了一聲,“來了。”
燕脂大叫一聲,急急往對岸游去。皇甫覺長臂一揮,就將她拉了過來。
他離她如此之近,雪白的綾衣在水中藻荇一般飄起,繞過他的手臂。
燕脂突然便安靜下來。
他的手虛虛的扶在她的腰間,眼瞼垂下來,柔柔的望著她。斜斜上挑的眼線,蘊了無數的愛憐與喜悅。
心一下便亂了,又慌亂又期待,只用眼角偷偷的覷他。
他從喉嚨裡逸出一聲輕嘆,手臂一緊,已將她完完整整攬入懷中。
燕脂一動也不敢動。輕柔的衣衫浸溼之後宛如第二層肌膚,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堅硬完美的契合她的柔軟。
耳畔的呼吸炙熱起來,溫溫熱熱的吻落在頰邊。
輕輕地,慢慢的,似是在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