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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脂站起身來,眼中殘存些許黯然,思忖片刻,方道:“龐統,五年前的極樂宮可有一個戴面具的男人?。。。。。。。應該是極出眾的。”
龐統的目光閃了閃,不屑道:“男寵?沒有一千也該有八百的。”
燕脂直視著他,“極樂宮滅門後,你去了哪裡?”
“人往高處走,誰有錢誰便是爺。你想問的事,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我們這行,也是有信用的。”
燕脂的眉尖輕輕蹙了蹙,淡淡開口,“膻中穴隱隱作痛,功行百會,氣勁凝滯。奼女神功只適合純陰體質,男子身一旦練至九重,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經脈寸斷,逆血而亡。”
龐統懶洋洋的挑挑眉,“我將你送到地方,山高水長,有緣無緣不會再見。以後到了我的墳頭,念著我的救命之恩,添把紙錢也便是了。”
燕脂默然。
他的確救了她兩次。
龐統一笑,“做惡人也是需要點天分的。若是不想等人接您回宮,還是早些起駕吧,娘娘。”
同濟堂是百年的老字號,分店開遍大江南北,黑色鎏金邊的牌匾隔著一條街都能看得見。
燕脂讓龐統止步,他一挑眉,“為什麼不回侯府?”
燕脂搖搖頭,目光復雜的望著眼前的牌匾,輕聲說道:“我自有安排,你且去吧。”
她的眼眸深深,既有思歸的孺慕,又有彷徨躊躇,腳步卻是輕且堅定。
胳膊突然被人拉住,龐統的聲音裡有不明所以的煩躁,“你不能去。”
燕脂沒惱,笑笑說道:“我不會有事的。”
同濟堂是雪域的產業,師父若還留在京城,同濟堂的大掌櫃必定知道他的行蹤。
龐統沉著臉,環住她的腰,不容她說話,便將她帶進了旁邊的書肆。翻檢著舊書,飛快的對她低語,“同濟堂三天前便出事了,人已經不可靠。你現在最好去找燕止殤。”
燕脂的心突然慌了一下。三天前,皇甫覺出事的時間。
她飛快的權衡。不能在外長久的滯留,皇甫覺醒後再脫身便難了。不能找止殤,侯府是皇城權樞,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
還有,她心中有莫名的執念:一定要先見到師父!
她解下腰間五彩絲絡繫著的玉佩,“去城西找相同鑑印的玉石店,拿著它,自會有人見你。我在清水鋪等你。”
龐統嫌惡的看了一眼她微凸的肚子。
燕脂臉色有些蒼白,聲音平靜如初,“我能照顧好自己,城中隨時會戒嚴,你自己小心。”
龐統消失在人群中,燕脂攏攏斗篷,扶著腰,有些吃力的混進人群。
天已大亮,街上的行人並不少。
她努力集中著精神,宮裡似乎沒有大的變故,街上巡邏計程車兵雖然多,神情並不緊張。看來太后並沒有出手,或許皇甫覺的意外醒來打亂了她們的部署。
他。。。。。。不知道現在怎樣,親人要背叛,她也欺騙了他,想必是極痛苦的。
身旁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大姐姐,你在找人嗎?”
一驚神,便發現身邊站著一個穿著紅褲紅襖的小姑娘,七八歲,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關切的看著她,身旁還有一個滿臉不耐煩的少年。
原來她立在當下許久了。
她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粉團似的一個小人兒。燕脂的心裡泛起溫柔,將順手買的紙花送給小女孩,摸摸她的頭,“謝謝你,姐姐沒有事。街上人多,快去找爹孃吧。”
小女孩一蹦一跳的牽著少年的手。
依稀傳來少年青稚的嗓音,“。。。。。。陌生人。。。。。。你要。。。。。。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