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劉姨娘身邊的只有綠竹和清荷。綠竹是個粗手笨腳的,此刻也只能攬著劉氏,無措地問著:“姨娘您沒事吧?姨娘您怎麼樣了?”清荷嘴皮子功夫厲害,卻也派不上用場,見劉姨娘臉色差成那樣,想到自己可能要面對的懲罰,早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灰黑,哪裡還顧得上劉姨娘?
魏北悠有點兒想笑,怎麼就能養出這樣的丫鬟來了,連個能省事的都沒有。唯有個紅月看著機靈,卻被劉姨娘指派去給魏以廉通風報信去了。
看劉姨娘那臉色差的,都說不出話來的。魏北悠估摸著她怕是自作自受,真的摔著了。笑著提醒後來的那個只顧著指桑罵槐的嬤嬤,道:“姨娘摔倒了,你不去請大夫而在這裡罵罵咧咧,這樣真的好麼?”
劉姨娘一聽,還真是。使勁掐了一把兩個丫鬟的手,又瞪了一眼嬤嬤,有氣無力地說:“你這個老東西真沒用,沒見我這樣子啊,還不滾去找大夫!”
那嬤嬤被瞪了一眼縮了縮腦袋,疑惑地嘀嘀咕咕道:“還真摔著了啊。”
魏北悠凝了神,聽得真切,立時噗嗤一聲笑出來。
劉姨娘惱羞成怒,蓄了力踹了嬤嬤一腳,喝道:“還不快去,要是我死在這兒,你們這些人大爺一個也不會放過!”
那嬤嬤又縮縮腦袋,魏北悠笑得歡暢,帶著水桃也有些忍俊不禁。那邊劉姨娘哼了一聲,冷眼道:“你可別高興地太早了。這事兒說小就小,說大是大,你雖是府裡的嫡小姐,我懷的卻也是大爺的長子。況且這事兒辨不清楚,單看大爺信誰了。”
劉姨娘雖然痛的倒抽涼氣,但眼睛裡卻全是得意和挑釁的神色。“二小姐,你覺得,大爺會信你,還是信我?”
這有什麼好判斷的?魏北悠嘴角微微露笑。信誰都不要緊,重要的是這件事會改變什麼。或許,劉姨娘總是在替她創造契機,只是她渾不知覺罷了。
“小姐……”水桃神色間添了一抹擔憂和害怕。
魏北悠嗯了一聲,轉過臉見她面色青黑得難看,知道她替她擔心,嘴角勾起來,眼睛逐漸變得認真,“水桃,你知道為什麼我一點兒也不害怕嗎?”
水桃頓了頓,抿著嘴搖了搖頭。
魏北悠轉過臉朝魏姨娘眨了眨左眼,眼睛朝上翻了翻,小心地輕聲道:“因為啊,人在做,天在看。”那聲音裡有一絲鬼魅,聽得水桃青天白日的汗毛倒豎。
“小……小……小姐……”水桃疑神疑鬼地左右瞄著,一隻手抓住了魏北悠的手臂。
魏北悠嘿嘿一笑,原來這個膽大包天的水桃是個膽小鬼,瞧她那副害怕地縮起來的樣子,可和平時判若兩人了。魏北悠打量著水桃,不知不覺地搖了搖頭,這性子和模樣都半分不像南橋,可也真是奇了。
“娘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嚇了水桃一跳,出於本能整個人迅速縮到了魏北悠身後,魏北悠回身去看,水桃哆哆嗦嗦地指著園外的方向,害怕地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小……小姐……鬼,女鬼……”
魏北悠自然也聽到那聲音了,只是沒想到水桃被自己嚇得草木皆兵起來,有些歉疚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不是女鬼,是三小姐。”
那邊被水桃吊起情緒來的清荷和綠竹一時間都愣在原地,剛剛的女聲是……三小姐?
然後一個飛快奔跑過來的紅色身影印證了大家的猜測,果然是魏北泠。她撲倒在劉姨娘身邊,放聲哭嚎,只哭得天月無光,眼睛全揉得紅腫了起來,臉上道道淚痕,語無倫次地說著,“娘,你怎麼樣?!”、“娘,你不要死!”、“娘,不要丟下我!”,反反覆覆就這幾句。
號喪呢!魏北悠立刻笑噴了,重生過來,她還是第一次覺得這麼開心。她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這對母子倆這麼活寶,這麼逗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