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幽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由得緩緩放鬆身體,躺到堅硬的水泥地上。
田野強行掙脫開護衛的壓制,迅疾撲到他面前,急切地問:“幽哥,你怎麼樣?傷著沒有?”
許幽沒有說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膊。
他的傷口有點疼,但並不厲害。
盛夏的夜晚十分燠熱,天空也被都市霓虹染成了暗紅色。許幽看向天際,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
事不過三,無論對方是誰,他們終於激怒他了。
這麼多年來,許幽始終給人隱忍、寬厚、溫和的形象,實在是不想做無謂的爭執,徒傷和氣。可是,他不出手,並不表示他沒有力量出手。
他穩穩地坐起來,田野立刻扶住他,俊朗的臉上滿是震驚和擔憂。許幽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借他的力一挺身,便站了起來。
那些護衛看著他,礙於有田野在身邊,都不便細說襲擊者的情況。
不用他們說,許幽也大致明白,這次的襲擊者是個相當有經驗的職業殺手,不是一般的混混。
暗殺級別越來越高了,他不能再坐以待斃。
拉開車門,他坐進去,隨即掏出了手機。
那些護衛很懂規矩,都沒有坐進來,而是守在車的周圍。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說著漂亮的英語:“喂,戴維?”
“是我。”許幽講流利英語,沉著地說。“託尼,最近十天我遭遇了三次暗殺,幕後主使人可能是一個,也可能是兩個。你替我找人好好查一查。另外,放話出去,如果抓到刺殺我的人,我出一百萬,如果找出幕後主使人,我出三百萬,如果查到的訊息特別有趣,可以給到五百萬,甚至一千萬,單位為人民幣,也可以折成歐元或美金支付。這件事由你出面操作,不要提我。當中的細節,你自己掌握。”
“嗬,大手筆。”託尼笑著吹了聲口哨。“這個價碼一放出去,只怕接生意的那些傢伙都想倒戈吧?”
“那好啊。” 許幽淡淡地道。“只要他告訴我幕後主使人是誰,我既往不咎,獎金照發。”
“好,我知道了。”他輕鬆地說完,語氣一變,很關心地問。“戴維,你怎麼樣?受傷沒有?”
“一點輕傷,不礙事,不過剛才差點掛掉。”許幽微笑著說。“所以要阻止對方繼續下去。”
“我明白。”他變得正經起來。“你放心吧,我立刻就辦。”
“好,你辦事,我放心。”許幽仍然在笑。
“你自己也要當心,不要大意。”他認真地叮囑道。
“嗯,我會的。”說完,許幽結束通話電話,心裡已經恢復了平靜。
託尼是他在歐洲的合夥人,一個地地道道的英國人,不過多年來長駐瑞士。表面上他是頗富盛名的商界才俊,但暗中與歐洲和港澳的一些黑道梟雄關係頗深,其中盤根錯節,不可深究。
許幽與他已經合作數年,尤其是最近三年來,隨著滄瀾集團和風雲幫經營規模的迅速擴充套件,兩人配合得更加默契、愉快。
這是他第一次向託尼開口,要他出手相助,而且事關他的生命安全,託尼一定會立刻展開活動,以最快速度找到他需要的訊息,並採取措施去解決。
將電話放進口袋,許幽開啟車門,笑著對他們說:“走吧,我們繼續我們的工作。”
田野擔憂地看向他,疑惑地問:“幽哥,是有人想殺你嗎?”
“也許有,也許是誤會。這事我會處理的。”許幽若無其事地對他笑了笑。“你上我的車吧。你的車讓他們開。”
田野怔了一下,便從兜裡拿出車鑰匙,遞給旁邊的人,然後拉開車門,坐到他旁邊。到底還年輕,剛才的擔憂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