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舌端柔軟無比,比手指還要靈動,在他傷上滑動,一遍遍將藥抹勻。
當然,還有他腿間陽峰,那兒是男人全身上下最最脆弱之處,肌膚如此細嫩,卻又傷又腫……花詠夜心無邪念,當她同樣以舌尖勾藥為他塗抹時,心裡只暗暗希冀他能快快轉醒。這些不大不小的外傷她還能處理,但內傷……那致命的內傷,此時此際的她實在束手無策。
她一被救上自家座船,立即請楊姑儘速聯絡“飛霞樓”眾女,請江南、江北各地的姐妹們全力追尋南浦散人的下落,務必要找到他老人家,餘皂秋內息大亂,大鳴又大放,不是尋常大夫治得了的。
她傾身埋首於他腿間時,他喉中滾出嘎音,腰際顫動,突然往榻內一側,翻滾閃躲她的碰觸。
“餘皂秋,沒事了,是我啊!”她急急上榻,讓他的頭枕在膝上,撫著他額面,嘴裡焦急又說:“是我,是夜兒,你忘了嗎?歌盡月寂花詠夜,我叫花詠夜,我是花詠夜,你記得嗎?記得嗎?我、我有小名……”她真怕,怕他真入魔,把兩人間的一切全忘懷,不再思憶。
“夜兒……”終於,那張薄唇吐出聲音,餘皂秋兩眼微啟,目中無神,意識似乎仍飄浮中,並未全然清醒。
即便如此,也夠讓花詠夜歡喜,她捧著他的臉,哭著點頭。
“是,是夜兒,不是別人,沒有別人。”
“嗯……”垂下睫,他極倦般挨著她,臉色布著死氣。
“餘皂秋,我餵你喝水好嗎?你唇瓣好乾,若困,喝些水再睡,好嗎?”
他沒哼聲,像又昏睡過去,但當花詠夜將茶杯舉近時,他雖閉目,兩唇倒張開一道細縫,很溫馴地啜著、飲著。
哪知,那口血竟如此突兀地嘔出來!
他內傷嚴重,嘔出的血將她杯中剩餘的清水盡數染紅,沾在他頰面與顎下的血紅,襯得那張俊臉更加死白虛弱。
“餘皂秋!”花詠夜快瘋了,緊緊抱住他,恨死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淚水完全忍不住,撲簌簌地流。
緊擁著他,內心紛亂,她說了很多,也罵了很多,罵任何一個該罵之人,就連南浦散人也逃不過被剿的命運。
“……還是當人家師尊的呢?師尊都不師尊,一天到晚雲遊四海,連徒弟生死都不管,當什麼師尊嘛……”吸吸鼻子,淚腮蹭著他的發。“下回見到你那個散人師尊,看我……看我拔不拔光他的鬍子……”
驀地,船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白眉美髯、顴骨紅紅的老人站在那兒,摳著鼻頭,表情很無辜。
花詠夜抬睫瞥去,不禁怔然,雙眸不由得瞠圓。
那老人唉唉嘆道:“三姑娘,咱這不是趕來了嗎?我可是跟在徒兒後頭收拾了一堆爛攤子,剛擺平‘泉石山莊’的事呢!他那聲長嘯震垮了山莊大堂,石啊瓦啦柱的,壓傷好些武林朋友,擺平那兒,又趕來擺平這兒,連緩口氣的工夫都沒啊!”兩手一攤,有夠委屈似的。“你還想拔光咱的鬍子?”
花詠夜抹掉眼淚,朝南浦散人一跪,磕頭說著:“求前輩救人!”罵歸罵,一瞧見“救命仙丹”現身,她繃緊的心魂終能稍緩。
老人家見她眼眶紅紅、鼻頭紅紅,神情這般鄭重沉凝,遂也收起一貫嬉笑的態度。再說了,傷者可是他向來引以為豪、深覺當年確實是撿到寶的閉門徒兒,他怎可能袖手旁觀?
於是,南浦散人隨船南下,在船上為餘皂秋療傷,他雙掌平貼餘皂秋寬背,輸以真氣,護守心脈,一日後,餘皂秋已有起色,面龐不再灰敗沉寂。第二日,在師尊護守與引導下,餘皂秋以南浦一派的呼吸吐納法打坐練氣。
他根基原就打得極穩,面對薩渺渺的這一劫,他幾已散盡體內真氣,若非花詠夜在最後關頭喚住他,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