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著花茶,像一個真正的體貼人心的心理諮詢師那樣靜靜的傾聽。
景松牽了牽嘴角:“她是很有天賦的舞蹈演員,並且她珍愛這份事業,把舞蹈當成她的生命一樣去珍惜、熱愛。她嫁給我以後的十年,參加過一百多場大大小小的演出,每一次都會因為她的出現獲得觀眾的掌聲和喝彩,每一場演出我都會扮成她的粉絲買票到現場觀看。但是那一天彩排,因為一個會議我無法到場,沒有接她回家,沒想到就是這一次,她在演出回家的路上不幸發生車禍……是我親手斷送了她的生命……”
這就是他的心病嗎?他一直在內疚或者說譴責自己沒有接陳小冉而導致車禍嗎?那麼她該如何安慰他呢?告訴他並不是他造成了這場悲劇嗎?說一切都是命運的大手在操控嗎?如果這樣說他會好受一點嗎?
葉一正躊躇,景松讀出了她的心思,很獨斷的結束了這次對話。“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葉醫生。”
葉一尷尬的笑,面對景松她不是一個合格的諮詢師,她無法隱藏自己的內心。
4
三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景松又拜訪過葉三次,只是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相談甚歡,景松的內心似乎正一點一點向她開啟。而高興仍然不間斷的蒐集著陳小冉和景松的資料。
某天深夜葉一正沉睡電話鈴忽然大作,她六神無主的抓起電話餵了兩聲,通話卻被切斷了,手機上卻沒有顯示來電號碼。手機故障?葉一正準備倒頭睡覺,電話再一次響起。她按下接聽,傳來高興的聲音:“一一,我有個突破性的發現!最先發布細節的竟是我服務的報紙!”
“什麼發現?”葉一一頭霧水,“慢點說。”
“陳小冉的案件,我發現最先向媒體釋出她車禍和救治細節的媒體居然是我們報紙。不是透過報紙專題,而是透過網路釋出的訊息,但是文章的署名確實是報社的一位沒有采訪權的小實習記者,這麼重大的事件他不可能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得到第一手資訊,一旦搶到那就是爆炸性頭條,按理應該升職加薪,但是前幾天他已經離職了。聽起來很蹊蹺對不對?於是我找到他的新聯絡方式,打了過去,跟他磨了很久終於從它嘴裡套出一點資訊,那篇文章根本不是他採到的,而是別人交給他指使他釋出的!”
葉一理了理思路:“那是誰給他的呢?主治醫生嗎?不可能,如果是醫生他應該極力掩飾自己的過失才對。”
“沒錯,不可能。所以我又找到主治醫生的電話,打過去詢問,他直接承認了陳小冉的死因是自己手術失敗。然後我又問他,為什麼手術報告中寫著手術成功?他直接掛了我的電話。”
高興和葉一都各自盤算著其中的蹊蹺。過了一會兒高興忽然問:“這幾天景松跟你聯絡了沒?”
“見過幾次。”
“有沒有提到陳小冉?”
“有,他為他妻子的意外離世感到悲傷。”
高興深吸了一口氣:“一一你是現在僅剩的唯一一條線索。”
“我?”
“沒錯,你想一想,除了醫生以外還有誰最瞭解死者的情況?她唯一的家屬,景松。陳小冉車禍的過程、手術的過程、以及死因,這其中的幕後黑手他必定知道。”
“如果他也被醫生或者你所說的幕後黑手欺騙呢?”
“不可能!一一,他掌控著這個城市的媒體,他能夠利用的門路以及資訊渠道,可想而知。”
“那麼你需要我做什麼?”
“窺視他的內心。”
葉一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這也是她正在努力去做的,只是與高興的目的有所不同。葉一沒有答覆是或者否,而是輕輕的問了一句:“手機來電顯示壞了,剛才的電話是你打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