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的瞬間,玉鈴兒渾身打了個顫。儘管如此,她還是抬起眸子,直視著魔主那雙深不可測的眼。
“玉鈴兒……是麼?”
“不,我叫玉斛。”
“玉斛……?”
重淵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三百年前發生的一些事。在陸欺霜被從魔界救走的前一天,他曾經路過魔後的寢殿。破天荒地,他聽見他那一向強勢的妻子在低聲啜泣。她在喃喃地敘說對著個孩子的愧疚——她是被強迫的。這個孩子,本來就不應該來到世間。
如意喃喃地說了很久,最終他聽見她泣不成聲道:“來世,孃親願意好好照顧你,把你當作寶貝,當作掌上明珠一樣地愛著。……孩子,來世如果你還願意認我做孃親……就讓孃親好好補償你……。若你是個女孩,娘會叫你明珠;如果你是個男孩,娘會叫你……”
如意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他已經聽不清了。
……
“玉斛……掌上明珠……明珠千斛……。”
重淵有些怔忪地看著玉鈴兒的眉眼。仔細看來,她的容貌和她的孃親的確相似,但是因為兩人迥然不同的氣質,她和如意顯得是如此不同。如意是律法天君,神色肅穆,即使後來被魔氣纏身喪失理智,也鮮少在她的眉間看出柔弱之色。而玉鈴兒的氣息卻溫婉得多,並沒有尖銳的稜角——看來無極長老將她愛惜得極好,並未用太多的愛恨情仇讓她變得尖銳而冷漠。
“……”
重淵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地望著她,並沒有如玉鈴兒想象的一般,因為自己的自投羅網而欣喜若狂。她目光的餘光落在了沈厭夜身上,對重淵道:“想要我跟你走,就放過師兄和沈蓮公子。”
她的話彷彿驚醒了重淵,那有些悵然若失的表情在他的臉上隱去,而他也又變回了那個喜怒無常、兇暴嗜殺的邪魅魔主:“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呢?”
“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我的確不能拿你怎麼樣。”玉鈴兒的表情終於露出了一絲悽然之色,“大不了一死。我錯信他人,對她毫無防備,將門派機密對她和盤托出,才會讓宗門遭此大劫,亦讓師兄和師父他們落得此等境地。如果我的死可以阻止你逆天,那麼我便這樣做吧——反正我在這世間……除了師父,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你居然知道你的宗門遭此劫難?本座以為華兮鳳已將你的神識困在幻境之中。”
“我雖法力不濟,卻獨獨對幻境之法有些研究,只是當初的確無法打贏華兮鳳,才會讓太乙劍宗蒙受此等大難。”玉鈴兒低聲道,“你如果放了師兄和沈蓮公子,我就和你走。”
“本座以為,對於你來說,阻止本座逆天的最好方法,是不出現在本座面前。”
“但是我要救師兄……重淵,你也是知道的吧,師兄的命比我的更重要。”
話音落下,玉鈴兒開啟了重淵的手,走向了被束縛在原地的沈厭夜。望著黑衣劍修震驚的神色,玉鈴兒悽然地笑了,伸出玉蔥一樣的手指,輕輕擦去了唇邊的血跡,目光有些眷戀。
“師兄,自此一別,也許再無相會之期……”玉鈴兒的語調有些悽然,“在這之前,讓我把想說的話對你說了吧。”
“鈴兒——”
然而話未出口,白皙的玉指便貼在了他的唇上,將他的話堵了回去。玉鈴兒有些眷戀地望著他,道:“師兄,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喜歡你……。雖然我知道……你已經另有所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你……”
沈厭夜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無奈玉鈴兒依舊沒有移開手指。
“但是師兄……那是曾經了,因為不久前,我愛上了另一個人。師兄……你知道是誰了吧?”
沈厭夜輕輕點了點頭。而玉鈴兒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