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很想吼,但在看到白霄冰的掉渣的神色,瞬間息音了。
在白展機的記憶裡,白霄從來沒有這樣過,這個男人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是不動聲色就能將所有事情按照自己想要的軌跡發展的,第一次這樣莫名其妙的怒火,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因為什麼發怒。
在殺手的攙扶下,阮綿綿站了起來,剛被攙扶到門口,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頭看著背光中白霄身影,嘴角揚起薄涼的溫度:“父親,你老了。”
然後就是阮綿綿內心暢快淋漓的走了出去,小人得瑟的他覺得就算小小精神打擊一下白霄都是件開心的事,特別是在肉。體受虐過後。
但他不知道,聽到這像是無心的五個字後,白霄本就飆升滔天駭浪越發無法控制,他在十六歲的時候得到長子阮綿綿,當時是場意外,但這孩子養了也就養了,白家多一口飯不多,現在卻是一道深深的溝壑橫槓在兩人之間,整整相差了十六歲,他已經比不過年輕人了,對於阮綿綿來說,他……太老了。
阮綿綿正準備去客房,躲一躲正處於更年期狂躁+精神分裂的父親,就被身後的護衛阻止了;現在的少主在他們看來是和白主越來越像了,連一個斜眼都這麼讓人無緣無故覺得寒冷“少主,裡面住的是……”
“誰?”淡的幾乎沒有情緒的眼睛盯著禁閉的門扉,“是白言郞?”
白家客房一般不會住什麼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現在還身份沒有公開的白言郞了。
“呵,那我更要進去看看了!”
白言郞坐在客房的木椅子上,他全付精神都在思考今天到底是哪一環出了問題,明明所有計劃都天衣無縫,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阮綿綿的突然襲擊。
緊緊握著拳頭,經脈隱隱抖動,他冷毒的目光盯著著他在白家唯一的眼線,這個透過二十年的信任留在白家的老資格,白管家年逾60,就算是姓也是上一任家主所賜,一直忠心耿耿,但自從知道得知白言郞的身世後,對白管家來說,白言郞才是最重要的血脈,大少白展機就是唯一的攔路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白管家義無反顧的幫他,但現在的白言郞卻是恨上了,如果白展機真的如情報上所說,他今天就不會敗的這麼慘,這一切的敗筆都是源於那錯誤的情報引起。
“小少爺,您還有機會,現在主已經將您接回了白家!”
“哈,別叫我什麼少爺,只是恰巧被接回的雜種!”私生子這個稱號是白言郞的出生以來的痛,這個痛要伴隨到白霄承認自己為止。
“請不要這麼說自己!”白管家慌張的來到白言郞面前。
“不然還能說什麼,我這個沒名沒分的兒子待的是客房,他來看過我一眼嗎!”白言郞垂著眼簾,陰沉的視線望著地板上倒影的燈盞。
“主突然把您接回來,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你們到底20年沒有相處過,肯定會生疏的,接下去,您需要的心平靜氣,大少根本不足為懼!”白言郞到底年數太小,之前又做過不少不光彩的工作,骨子裡的自卑感與生俱來,這已無法改變,白管家也只有哀嘆自己沒有從小就能管教到,但也正是因為自小獨立生存,才有這種市井中所培養出來的狠勁,要是能稍加培養給一定的成長空間,小少爺還是有機會繼承白家的!
“哼,我當然比不上白展機,他親手撫養長大的孩子!竟然用那張紈絝子的臉欺騙了我那麼久!
白管家沉吟了一會兒,眼神幾度轉換,最終沉下了語氣,“若大少真的都是裝的……那麼就算是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直韜光養晦的人,忍耐力該有多麼驚人?
白展機根本就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拿起桌面上的剛剛泡好的茶壺給白言郞倒了一杯,慈祥的雙目突然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