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專案上耗費殆盡。人就是這樣,繁忙起來什麼也不去多想,閒暇下來了才開始想七想八,所以以前的他思想真的很單純,那就是他要當一輩子的兵,做一輩子軍人。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也會脫下軍裝,受了那麼重的傷,不離開部隊已經不行了,想到自己一身本事沒有致用的地方,他遭受到的打擊是沉重的,彷彿一下子找不到自我,找不到生活的重心了,當時他頹廢了一段時間。那段日子他沒有跟任何人聯絡,包括蘇純。他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後來厲言來看他,問他:你這輩子最想做的事,除了想做軍人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了麼?
他認真地想了想,後來漸漸明白過來。不管他做不做軍人,他此生還有一個最大的願望,那就是要給她幸福。他之前以為自己做不到了,所以很殘忍地要跟她分手,不想拖累她,可後來老天保住了他的腿,這就意味著,他還擁有這個能力,所以他釋然了,積極配合治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身邊。
如今似乎一切都堪稱完滿,可他又突然間不確定了,到底還是覺得有些遺憾吧。他感覺自己原本是一條海里的魚,原本在寬闊的海洋裡遨遊,如今來到陸地上,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這比喻其實不太恰當,因為海里的魚上了陸地那肯定是要死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管多不適應那肯定不會死的。
背後有人聲漸近,厲衡轉過身,看到有人打著電話往這邊走,來人走到面前的時候抬眼看了他一眼,朝他勾了個淡淡的笑容,隨後走進了衛生間。
那人是他今天剛剛認識的物理系新來的老師許海洋,厲衡聽到他在說什麼同學聚會的事。剛剛學校領導介紹的時候說,這個許海洋原本也是師大的學生,後來去了國外,如今學成歸來報效母校,學院領導都津津樂道。
厲衡看他打電話,拿起手機也給蘇純打了一個,結果沒有接聽。她大概在路上沒有聽見吧,他把手機重新揣回去,正要轉身,身後的人叫了他一聲。
“厲教官。”
厲衡回頭,看到許海洋站在身後。
“厲教官,剛剛一直想跟你打聲招呼,誰知道你出來了。”
厲衡朝他笑了一下:“我出來打個電話。”他不確定對方是出於新人之間友誼還是場面上的客套,便也沒有多說。
許海洋說:“厲教官,我上學的時候見過你,你是XXX班上的教官。”他說了一個男生的名字,可惜厲衡完全沒有印象,一個班那麼多人,他哪能個個都記得,除非是像某個人那樣發生了那麼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的才能給他留下點深刻的印象。
許海洋想了想:“對了,蘇純,她也在那個班。”當年蘇純被教官罰站暈倒的事在新生裡頭不算件大事,但絕對是件事,很多學生都知道的。蘇純很長一段時間出去都能聽到背後有人議論她:她就是那個被教官罰站軍姿暈過去的女生。
拜厲衡所賜,蘇純曾經有一段時間不太敢出門。
厲衡眉毛挑了一下:“你認識蘇純?”
“認識,她跟我是高中同學。”許海洋回答說,“我們上學的時候關係還可以,我是班長她是語文課代表,大家都算班幹部,經常一起開會的。”
還真是巧了,聊天聊出個間接的熟人來,不過厲衡沒有跟許海洋說自己跟蘇純的關係,因為根本沒有必要,人家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他也沒必要說太多。可是聽這小子自豪的口氣,厲教官又有點小心眼起來,這小子原來那麼早就認識他老婆了,不知道當年有沒有追求過他老婆,這麼一想,心裡還真酸起來了。
“剛剛我們班上的同學給我打電話,他們知道我回國了,想搞一次同學聚會——厲教官,到時候你一起來吧,說起來你是蘇純的教官,也是我們那一屆的教官,我代表我們班正式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