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當真是憋了滿肚子的脾氣,卻偏偏發作不得,端的是難受非常。
說白了,還是引以為傲的自信被人毫不猶豫地踐踏了惹出來的。
只是他卻不知,他這般狀態,卻正是譚縱預想中的。
似這等王公子弟,從古至今,又有哪個不是生的一股子好傲氣,又有幾個手底下不是半斤八兩?所謂眼高手低便多是給他們用的!而這等人,又最受不得別人無視,更受不得別人的悶棍,只要吃了點虧便要千方百計的尋著法子把場子給找回來。可是,這些王公子弟又是最容易哄的,哄這班人便如哄那毛驢,只要你順著毛來摸,自然便能把這脾氣捋順了。
因此,自見到蔣五開始,譚縱首先便是打了兩記悶棍過去,又故意用言語震懾住這人,讓他一時半會發不出火來。而接下來的,便是要看這人涵養如何:如果是個好脾氣的,指不定便要再花些心思,先把這人的底線探清楚了;若是個脾氣不好的,便得再敲幾回邊鼓,好把場面穩住,以免鬧的不歡而散,讓對方直接撒手走人,這便是不美了。
這裡頭的彎彎道道,多的很。可也就是譚縱這會兒對這蔣五的時候敢拿出來,換個老於世故的,卻是隻能藏氣來了。
這時候,譚縱見著蔣五的狀態,便知道這人的脾氣還不算壞,至少能容人,比後世那些個省裡頭的太子爺們都要好上不少,難怪能被官家派出來辦事。因此譚縱心裡頭也有了計較,便把鬆獅犬放下了,坐到了蘇瑾的左手面。
這邊瘦腰卻是早早地給譚縱備好了茶——他喜歡的涼白開,還特意用了個小瓷壺裝著,在這客廳裡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譚縱對著打著探尋眼光過來的蘇瑾笑了笑,又把瘦腰攆走了,這才又問了一句:“安王此次所為何來,是為與瑾兒敘舊呢,還是為了尋我譚夢花?”
譚縱這話說的實際上很是無禮,甚至若是有旁個人在,便要直接喝斥譚縱欺君了——欺負皇子可不就等於欺君麼。可這會兒客廳裡頭別說是旁人了,便是外人都只有蔣五一個,這也是譚縱敢用這般放肆語氣說話的緣故。
他知道的清楚,太子黨的臉可不是這麼好打的,須得有好時機好地點,更難得的是不許讓旁人看著,否則只怕打臉不成只怕還得把頭丟了。所謂太子黨,最看重的不就是這張臉面麼!
什麼銀子,什麼婊子,什麼房子,那都是次要的,只有這張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而這會兒天時地利人和,譚縱全佔盡了,說不得便要小小地打上那麼一記讓對方再多點印象,也好顯出他譚縱恃才傲物來。
那邊的蔣五被譚縱這麼一問,果然忘記了先前的不爽利,只是在心裡糾結,究竟是要端著架子,先把今兒個糊弄過去,還是直接了當的問譚縱到底都知曉些什麼——畢竟譚縱敢當面喊出安王的名號來,想必也是心裡有點存貨的。
一時間,客廳裡便靜了下來,只剩下那枚血紅色扳指在手指上輕輕轉悠的細微聲響。
過的半盞茶時間,便是連杯子裡的茶都涼了,可蔣五卻是渾然不覺,只是端了起來微微嘬了一口,這才緩緩道:“蔣五此次來,一來是為與蘇大家敘舊,二來是見見今年南京府亞元的風采,三來麼卻是想看看,能讓曹大人讚不絕口的年輕俊才究竟有多大本事。”
“哦?”譚縱心裡頭又是一笑,卻是知道這會兒只怕前面兩條都是煙霧彈,只怕第三條才是蔣五心裡頭的重點。
可他卻是故意不點破,只是順著蔣五的話說:“瑾兒昨兒個夜裡還與我說起蔣公子,說公子留了摺扇助我,我這邊卻還未來得及謝過,當真是慚愧的很,說不得日後還要再次謝過公子的盛情。只是好在前兒個夜裡譚某也是有驚無險,我觀這摺扇又著實太過貴重,深怕被賊人盜走,便讓瘦腰將摺扇還回去了,卻不知道公子可曾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