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姑娘?&ot;這下子,沈卻倒是笑了,她扯了頭上的紅綢大大方方地把臉給沈御看,&rdo;你可知道我為何姓沈?&rdo;
沈,原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姓氏。可是在前半年幾個案子的鋪墊下,任誰也不會認為今夜的收尾只是一個偶然,又更何況沈御本人。
他突然不知道該處理眼前的事情,只能將手裡的劍拿穩了些。
&ldo;那姑娘,是否是在下的故人?只是我自幼在觀中長大,對於從前的事情,倒是記不大清了。&rdo;
凡間的女子,在成婚之後要冠夫姓以示歸屬。沈卻原是沒有姓的,在決定了報仇的那一刻,就用了一個沈字。
只是這樣一路走來,到了最後,她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甚至在想,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是不是當真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沈御只顧著握緊手裡的劍,對於對方心裡的天人交戰,自然是無暇顧及。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身喜服,頭上的珠玉也沒有卸去,她的臉依舊美麗,只是平白多了些衰敗的氣息。
&ldo;你說的對,我確實……也只能算作是你的故人。&rdo;
是故人!
那單單只是故人嗎?
幾百年的守望,誓心的追隨只能化作泡影?
那麼林淼那個罪魁禍首,除了罪孽還做了什麼?
此時此刻,沈卻只覺得有一股熱浪衝上了頭腦,她原是不想說出那句話的,只是下一刻當真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猶如平地的春雷,滾滾而來。
&ldo;堂堂的沈御道長,大概不會想到自己的前世,也是一隻喜鵲,和你這劍下所倒下的妖邪,沒有多大的區別吧。&rdo;
這話一罷,饒是沈御自己也驚了一下,他手裡的劍掉落下去,撞在地板上有悽厲的一聲。然而容他反應的時間並不多,緊接著,他便看見沈卻的臉上,掛著一副殘忍的笑意。
&ldo;青寧原只是一個普通的城鎮,短短半年的時間卻奇案連生。&rdo;
&ldo;而屋子裡的這股氣息,你是不是感覺到一種可怕的熟悉?&rdo;
&ldo;這半年裡,你一定很恨這種熟悉卻又奇怪的感覺吧。分明有什麼東西已經到了眼前,卻又什麼都抓不住。&rdo;
她的笑因為身上的喜服添了喜慶,卻因為周身劍身的寒光更顯詭異。
沈卻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她越過了矮床,越過了書案,越過了那把劍,到頭來,嗤笑了一聲。
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幾乎只隔著一扇門的寬度。
沈御饒是再鎮定,今晚發生的事情也無法一時消化。更何況這番話,幾乎是將他的心防擊碎了大半。
&ldo;我早在幼年時便聽過轉世輪迴之說,卻沒曾想自己是其中一例。&rdo;
&ldo;更沒有想到因為我的事情,居然導致這麼多人無辜慘死。&rdo;
她為他做了這麼多,為的不過就是可以並肩,猶如這樣寥寥的小事。
可是現在沈卻低頭去聽,在心口的位置並沒有聽到歡愉的聲音。
而反觀沈御,他的那張臉更顯青白。
屋子裡那股熟悉的氣息越來越多,沈御盯著眼前的女子,倏然在一時就想通了許多。
原是沈卻這位故人,為了給自己報仇,又為了替自己的這一世積攢功德。所以才一錯再錯,到了如此地步。
之前每每身在局中的時候,他從未想過,開鎖的鑰匙,原是被他自己所攥在手中的。
兩個人各懷心事,就這樣對望了許久,後來沈御好似什麼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