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繼續偏頭,這一下子便直接對上了王善的眼睛。
這雙眸子濕漉漉的,明顯蘊藏著數不清的疑問。王善附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捂了對方的嘴巴的。
……
罷了,在凡間的這半年,冒犯似乎不止一星半點,似乎也無所謂再多一次了。
&ldo;你放心,她不是妖,只是普通人而已。&rdo;
清晰的、帶著點溫熱的聲音自耳邊傳過來,沈覺覺得心下稍稍有些放鬆,等他回過神來,便見王善拉了他的袖角,直直地朝著那婦人走過去。
沈御留下來的這個八卦圖事實上不過是一個最普通的禁制而已,對人對妖都有約束作用,或者簡單來說可以稱之為畫地為牢。面對這樣級別的法術,對於王善而言,破解它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於是他在暗處揮了揮手,同時示意沈覺把人給扶起來。
婦人看起來大約四十有餘,眉眼處可以明顯看到歲月的痕跡。沈覺借著去扶的動作,自然把人給看了一個徹底。她的神色本有些怯怯,等到站起來了又是連連的道謝。這個時候靠得近了,沈覺才發現對方的懷裡一直抱著一個小籃子。
那籃子被她抱得很緊,即便是摔了一個踉蹌卻也依舊被抱在懷裡,沈覺下意識掃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一些黃白之物,當然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什,只是一些裱紙和蠟燭。
大過年的,別人傢俱是喜氣洋洋的一片。這樣的陡然一瞥讓沈覺生生嚇出一身的冷汗。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後退了一步,正好對上了李府的大門。
那封條慘白慘白的,依然刺目。
當真是滿門抄斬了麼?
那麼這婦人……她的身份又是什麼?
&ldo;您……您是這李府的故人嗎?&rdo;
沈覺就這樣顫顫巍巍問了一句,他本不想再看一眼,然而眼睛卻似乎不受他的控制。
逢年過節,若是有人過來祭拜亡者,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即便是抄家問斬,那戶人家有漏網之魚也實屬正常。
&ldo;不是,我只是偶然路過。&rdo;
婦人的臉上依舊是怯怯的慌亂,沈覺還想問幾句,卻見對方已然轉身走遠。估計是因為方才的驚嚇還沒有過去,沈覺定了定神,看著對方的腳步似乎也沒有那股子飄勁兒了。
不得不說&ldo;人嚇人嚇死人&rdo;這句話當真是有它的精髓,沈覺在返回去的路上嘟囔了半響,最後直言要去聚香樓壓壓驚去。
&ldo;你不覺得剛才的那個婦人有些眼熟嗎?&rdo;
王善幾乎要為沈吃貨的咋呼而扶額,他站在聚香樓的門口,生生擋了沈覺的去路。
那婦人穿著暗色的冬衣,穿著打扮就是尋常人家而已。除了過年卻擺著上墳的架勢,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只是眉眼處,卻有些熟悉的感覺。
沈覺把這話說了,下一刻便看見王善投過來的眼神,和早上家裡的兩位看他的那種沒有多大的不同。
……
就是看傻子的那種。
&ldo;反正不是偶然去李府的,若是別的人家看見她那樣的架勢,指不準會放狗出來咬她。&rdo;沈覺下意識敲了敲額頭,努力地去想當時涉及到李府的女眷,除了那位大小姐還有誰。
他們當時綁架了幼年時期的沈覺,目的就是為了逼迫沈爹爹就範,除了李家的公子……沈覺想了半天,最後腦子裡的影像停留在某個人的身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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