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向盛氣凌人的段二炮,哪會聽醫生的忠告,滿腦子仇恨,躺在病床上聽手下彙報:“炮哥,我們的人跟蹤到了那個批發藜蒿的老頭,哦,就是那個柳大木,已查明柳老頭在青雲市場上賣藜蒿,據說柳大木是市公安局局長柳火旺老家的家族裡的人,柳局長都得喊他一聲大叔。”
段二炮哦了聲,心裡那個憋屈呀,難怪那個柳大木老頭子知道他炮哥的名號,居然一點也悚,敢情老頭子與柳火旺是叔侄關係,所幸市場上沒有向老頭髮彪,要不然吃不了得兜著走了。
“黃毛,聽清了不?下回你得多長隻眼,看清了。你他媽偷誰不好偷,居然偷到市公安局長他叔的頭上來了,你是想害死我們呀。要不是我當時忍了,動了那老頭的話,那兄弟們可就混到頭了,公安局長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了。”段二炮嚴厲呵斥市場上遭劉俊慘打的那個梁著黃色頭髮的人稱黃毛的人。
黃毛受傷也在鄱湖一附院看傷,他是段二炮倚重的打手之一,在段二炮的高階病房裡聆聽段二炮講大話放大屁。
“炮哥,下回我會注意的。”黃毛低下頭來,一副誠懇認錯的態度。
“還有下回?長長眼吧。”段二炮對黃毛明顯的鄙視,要不是黃毛失手,段二炮至於被人撞嗎?
“那個俊哥混哪路的?”段二炮繼續問道。
有人馬上回答:“炮哥,我們透過查詢那輛麵包車,已經打聽清楚了,開面包車的人是江南機械廠的一個無業遊民,是個開黑麵的的,住江機宿舍二區三棟四樓。那個俊哥和那個啞巴來路不明,暫時還沒查清楚,從現場情況來分析,那個叫俊哥的應該是老大,但是我們找了道上混的人打聽過了,還沒聽說過道上有俊哥這號人物。”
“無名之輩居然敢鬧批發市場,查,繼續查,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俊哥挖出來。”段二炮感到很屈辱,被無名小卒給弄得這般狼狽,傳到江湖上哪有面子做人?
“大哥,還用查嗎?把江南機械廠那個開黑麵的的傢伙給綁了,不就找到俊哥的人了麼?”黃毛獻策,他極希望段二炮能抓到俊哥,將俊哥踢他的拳腳翻倍補回來。
啪的一聲,段二炮一巴掌甩過去,黃毛被打得發懵,卻也將黃毛給打醒了。
段二炮惡狠狠朝黃毛說道:“要你多嘴,你是大哥,還是我是大哥?”
“大哥,你是大哥,絕對的大哥,我多嘴,我掌嘴。”黃毛壓抑心中悲憤,用手使勁地扇自己的嘴巴,左右開弓,打得嘴角流血,腦海裡卻迴響那個老頭柳大木的聲音“不走正道,焉能有出息?”這黑道的小人物,真不是人混的。
“好了,別打了,黃毛,知道錯就行了。”段二炮見黃毛使勁扇自己的嘴巴子,下手還挺重,再次找到了做大哥的榮耀感。
“媽的,什麼人都敢在老子地盤上撒野。黃毛,叫上十個弟兄,今晚零點去江南機械廠,先將那個敢撞老子的人給綁了。”段二炮火了,要不是身上常年箍著一塊防身鋼板,就被面包車給撞死了。
“哎喲……”黃毛突然捂著頭,聲音顫抖,哎喲一聲往後仰,倒地不省人事。
“算了,晚上黃毛就不用去了。你們扶黃毛到隔壁的病房休息去吧。”段二炮對黃毛感到厭惡。
黃毛被人扶進另一間病房,裝著很虛弱的樣子躺病床上輕輕。呻。吟。
躺病床上的黃毛心裡天人交戰,柳大木的話久久縈繞耳際:“不走正道焉能有出息?”
“誰不想做個有出息的人呢?誰生下來天生就是小偷呢?那個柳大爺說得好啊,好手好腳的,做什麼不好做,幹嘛要做小偷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做不了壞人就做好人。”黃毛心裡活動異常的複雜,口袋裡還裝有柳大爺塞給他的一千元錢,柳大爺語重心長的一番話令黃毛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