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你該體諒一下這些人,他們一定花了許多心思,才做好他們拿手的菜色。”莊曉夢好言勸道。
他遠遠的就看見一群人圍著胡蝶這一走近,才明白髮生什麼事。他明白學徒們求知的心理,是以忍不住為他們說幾句好話。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可把胡蝶的新仇舊想全說上心頭,讓她原本乍見他的喜悅一下子化為烏有。
“你怎麼什麼人都體諒!就是不體諒我?”她沒好氣的說。
明明知道自己是遷怒可她就是忍不下這一口氣。他是對她很好沒錯。可他對每個人都一樣的好,好到令她看了、心頭很不舒坦。
她討厭他那好到快要變爛的濫好人性子,人家說什麼就連回個嘴也不會,活該被人欺負到死。
“蝶兒,你還生氣嗎?”莊曉夢輕喟一聲。他想念她臉上那如三月春陽般的絢麗笑容,不喜歡這陰鬱如烏雲不散的聚在她的眉間。
“你管我氣不氣,我氣死了你不是更高興?”胡蝶揚起下巴冷哼道。
“蝶兒你怎麼這麼說?”莊曉夢不捨的伸出手。
胡蝶卻一點也不領情的一把揮開。
“要我怎麼說?”她賭氣道:“好!你體諒人是不是?那你去給他們指教啊!反正你怎麼說也是百味軒的主兒,這事本就是你該做的,不是嗎?”
“這——”莊曉夢遲疑了一會兒,說真的他對吃東西的興趣根本不大。他看著胡蝶倔強的臉暗暗的嘆一口氣,只希望她別再生氣就好。
“如果你真這麼不喜歡這事就找來做好了。”他好聲好氣的說。
可莊曉生這一番的委曲求全非但沒有讓胡蝶消氣,反倒讓她整個人跳起來。
一路上,胡蝶已看出他並不太喜歡用膳,若不是為了維持必要的活動力,他說不得連用餐這件事部省下來呢!
他明明就不想接下品嚐味道的事,幹嘛不大聲的說出來?
他有必要為了一群陌生人這樣委屈他自己嗎?
她沒好氣的指著莊曉夢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黃豆做成的腦,蒜燒豬是最適合你去試吃的東西了!我希望你最好吃到瀉肚子,瀉得頭暈目眩、瀉得四肢無力,最好是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說完,她理也不理他地轉身就走。
“死豬頭、臭豬頭就不會追過來呀!”
胡蝶沒好氣的拿著石子一顆顆往池子裡頭丟,其實,她倒不是真那麼生莊曉夢的氣,她也明白那是他的性子,怎麼也改不了的。只是一想到他對每個人都這麼溫和體貼,她心底總有那麼幾分不舒坦。
她不是一個小氣的姑娘,雖然從小所有的人都寵著她、護著她,可是她也從沒有獨佔別人的寵愛的想法,可為什麼對上那豆腐腦的莊曉夢,她總希望他會多寵著自己幾分?
“還在生氣?”
莊曉夢的聲音由她的身後傳來。
胡蝶撇撇嘴輕掃了他一眼。“氣死了!”便把眼神自他的身上移開,就是不看他。
他輕移身形,驀地來到她的面前不死心的追著她故意閃躲的眼神。
“怎麼樣你才下生氣?”他低聲問。亟欲找回她那盈盈笑顏和靈動神采。
胡蝶伸手指著眼前偌大的蓮池,刁蠻的找碴。“你跳到湖中沉了、不見了,我看不到自然就不氣了。”
她明白自己是小孩子氣,可她就是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他那太便宜他了。
“這樣你就真的不生氣了?”他順了順她臉上的髮絲。
“那當然是——”
胡蝶順口的話還沒說完‘撲通’的落水聲突地響起。
她心下一驚,猛地抬頭,身邊哪還有莊曉夢的影子?她看著池中泛起的偌大漣漪,不由自覺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