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上訪。”
“該想的辦法都想了。我又跟那三個老闆求爺爺告奶奶,人家總算開面借給三萬。算來算去還差一萬,鄉長幫幫我。”
“四萬能撐多長時間?”
“兩個月。”
“又來個要飯的。”武鞏立馬給小琴打電話,“借香香酒樓剩下的那一萬先給軋鋼廠。哎呀,別廢話,救急要緊!”
簡直沒有一碼順心事。武鞏打發走廠長,趕到縣政府卻進不了門,溫副縣被下崗工人堵在門內。他看見老頭這邊笑完那邊笑,耐著性子好言相勸,回敬他的都是冷言冷語。武鞏心中況味無限,老頭這歲數了還被奚落,著實不容易。看上訪架勢一時半會散不了,他瞅個機會從人群裡拉出溫副縣,說:“專案咋樣?”
溫副縣火氣大:“沒看我正忙嘛!”
武鞏靈機一動編瞎話:“宋村也要亂,明天來圍政府。”
“穩住。”溫副縣急了,“必須穩住!”實話告訴武鞏,他昨天陪書記縣長去市局斡旋,市局意見視農場具體情況,擇期研究專案。
“啥叫視農場具體情況?”武鞏摸不著頭腦,“專案到底批不批?”
“豬腦子!批不批關鍵在你,保持農場平靜。”
“宋村穩定了,專案肯定批嗎?”
“有希望。沒把握。”溫副縣有些話沒挑明。儘管替武鞏說了不少好話,但他揣摩出書記縣長對武鞏頗有微詞,認為專案遲遲未批就是宋村拖後腿,可見武鞏工作不得力。他擔心即便專案批下來,也未必調劑給宋村。
武鞏覺得溫副縣還是車軲轆話,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想再細問問,這時上訪工人又圍上溫副縣,他知道再等也沒用,溫副縣這小半天算交代了。沒轍,打道回府。他離開前自言自語:“手心手背都是肉,想著宋村啊!”匆匆趕來還是討個無底轎,什麼叫有希望,沒把握?至多算半顆定心丸。要想希望變現實,惟有穩住宋村。他腦筋一轉,接茬忽悠龐大光,手機打過去:“溫副縣說專案大有希望!我這就找你去開村民大會,給鄉親們吃定心丸。” 。 想看書來
1 武鞏婚姻告急
路過第一幼兒園,武鞏嗡地想起兒子,一個多月沒見了。無論如何看一眼兒子再回宋村,結果被門衛擋在門外,孩子正午睡,謝絕家長打擾。央求半天也不行。他在門口溜達,非等兒子醒了親他一口再走,然後告訴他,爸爸愛你。百無聊賴中他想起葉榕,猶豫是不是打個電話跟她認真談談。照實說,他承認自己虧欠孃兒倆。掙錢不多,離多聚少,家務事都靠葉榕維繫。當年追葉榕時他以為自己這堆牛糞養份充足,足夠支撐她這朵鮮花嬌豔開放。現在明白了,牛糞就是牛糞,難以提供充足養分供鮮花吸吮,鮮花自然要覓尋肥沃的土壤。以此推理,葉榕投向事業有成、風流倜儻的館長有某種必然。問題是他依然愛葉榕,更不想失去兒子。另外,輸給館長他心有不甘。於是他撥通葉榕:“晚上想吃什麼?我回家做。”
此刻的葉榕正枕著館長臂彎喝橙汁。當然態度冷淡:“對不起,本酒店內部整修,暫停營業。”今晚館長約她和兒子去海邊吃海鮮。而且她去意已決,今後再不想屬於武鞏了。
“咱們談談。”武鞏懇求。
“本酒店裝修前顧客可以討價打折,如今待價而沽,即將名花有主。”
“別這樣。我想你,想兒子。”
“抱歉,晚了。等法院離婚起訴書吧。”
手機噹啷掉了。跟著武鞏眼眶滿了。一切都明白了,眼下唯一的選擇就是落荒而逃。“回鄉裡!”他上車吼一嗓子,司機猛踩油門,桑塔納顛簸起來。曾經多次追拿超生孕婦,很難理解孕婦鑽青紗帳時的心境,現在他知道那種心境叫落荒而逃。落荒而逃的感覺是無家可歸的蒼涼,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