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婦女到了。她立刻興沖沖跑去新房,正好看見那阿姨把扎著紅線的幾十雙筷子放到喜床之下,接著抱起身旁的小胖墩,往床上滾了一圈。
那小胖子光著屁股艱難地翻滾半圈後四肢朝上歇了口氣,又遲緩地翻過180度,然後頭貼著床板不動了,再過一會兒,他突然嚎起來。
廉寵笑得前伏後仰,小孩子就是好玩,不禁想起宇文煞小時候模樣,更加樂不開支。
“王爺。”伴隨婢女請安聲音,廉寵咧著笑臉轉過頭去。
宇文煞木無表情,連目光都不作停留徑直越過廉寵,點頭給那安床阿姨打了個招呼:“勞煩皇姑。”
廉寵臉僵了僵,想到總歸外人在,是不該怠慢,便也不放心上。
宇文煞寒暄兩句便告辭,廉寵也尾隨而出,與之並肩。走到少人處,從懷裡掏出一對盒子來。
“明天你大喜之日,這是禮物。”
宇文煞停住腳步,俊美面孔驟冷。
廉寵正低頭折騰盒子,也沒注意到他霜色森然表情,將兩個盒子開啟,卻是一大一小兩枚玉指環。
“在我們那邊呢新婚夫婦是要交換戒指的,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因為傳說此指與心臟相連,代表神聖的承諾。”
她把一個盒子塞到宇文煞掌心,“那,這是你的,洞房的時候記得讓你媳婦幫你戴上,大小應該合適。”又指著自己手上敞開的盒子道,“這是你媳婦的,不過我沒見過她,不知道大小合適不。”
說完才微笑抬頭看著宇文煞,卻對上他黢黑幽深的冰眸。
揚起的弧度消失嘴角,廉寵尚未反應過來,戒指便被宇文煞搶過去重重摔在地上,亂腳碾得粉碎,他不再看她一眼,揮袖憤然疾走而去。
廉寵煞白的秀美面容,漸漸扯出一抹苦笑。再這樣下去,姐弟都做不了了,她還是趁早離開吧。
可是在這個世界,她該去哪裡呢?
宇文煞大婚之日,廉寵大清早便帶著李顰兒出門晃盪了一整天,估摸著他差不多洞房了,才慢悠悠回府。
王府大門早已闔上,她懶得麻煩別人,直接拽著顰兒翻牆入院,吃了點水果充飢,隨便洗漱一下,倒頭便睡。
迷糊間,身側被褥一凹,熟悉的熱源將她圍困,驚得她彈跳而起。
入眼是觸目驚心的紅豔。
宇文煞滿臉駝紅,穿著大紅色的新郎服趴在她身邊,醉得一塌糊塗。
“你跑這裡來做什麼!”
七月天,暑意正濃。這古代沒有空調電扇,雖然氣候較現代城市也算低了七八度,但仍然很熱。
這些日子宇文煞不來,她幾乎都是裸/睡。跳下床手忙腳亂披上薄外套,如睡袍般胡亂捆好,這才去推那酒氣熏天如一癱爛泥的少年: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快起來快起來……寶貝……你醒醒!”
宇文煞不應聲,反而踢掉靴子往翻向內側。
適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廉寵立刻聽出是張經闔,匆忙跑過去開門。
張經闔見廉寵裝扮,嘴唇動了動,終究壓下滿腹禮儀道德的勸說,開口當前最重要之事:“廉姬,王爺可在?”
“在。”廉寵點點頭,對自己的新稱呼不及細想,“你來得正好,趕快把他給我抬到新房去。”
張經闔聞言而入,見了宇文煞模樣,長嘆口氣道:“看王爺的樣子,今晚恐怕要麻煩廉姬了。王妃那邊,玉嬤嬤回稟過,說王爺王妃尚不可同房,因此王爺回自個兒房間去了。”
“那他去過新房嗎?”廉寵問道,“王妃不會胡思亂想吧。”
張經闔點頭道:“洞房已經去過了,廉姬不用擔心。”
事實上,九王爺在婚宴喝得死去活來,還藉口支開眾人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