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男人低低的笑了,微微喑啞。
「但求一死。」
「……死算什麼本事。」常婉忍耐著,故意挑釁,「真有本事,就從我這騙到解藥活下去啊。」
他和她誰都不能死,她還指望著靠他完成任務回家呢!
「解藥?」
背後的聲音不緊不慢,微帶嘲諷,「骯髒的靈魂只會帶來劇毒。」
常婉心中悶氣,但也不想和他爭什麼高低,「你要是想死隨便你怎麼死。」
腰間的手似乎滾燙有力,常婉抬起眼,「但……」
常婉話音落下的前一秒,她的胳膊猛地向後一頂!楚長青一聲悶哼,腰間傷口瞬間撕裂,他站起本就勉強,這一下更是血崩加無力,強撐的力量瞬間崩潰!
少年倚著牆壁,捂著傷口,一雙烏黑的眼睛在黑暗中宛若深淵。
他能看到她在黑暗中白皙漂亮的面板和一雙杏眼,明明是可愛的臉,卻綴上了凌厲紅唇,彷彿剛剛經歷一場惡戰。
那雙眼裡,有讓不滅的火焰。
她說。
「可我想好好活下去。」
這是一個真正活著的人。
她心狠手辣卻在世人面前一片純潔,她貪婪無比卻假裝淡泊名利,她的靈魂明明這麼醜陋,可是她活在光芒裡,用這雙眼睛裡的燦燦光芒遮掩了一切。
——她還在試圖接近他。
楚長青舔了舔唇,眼裡是野性。
常婉一招得手,看似牛逼鎮定的不行其實心裡也慌張,她有點看不清他在哪裡,摸索的想要找他的位置,卻被掉在底下的燭臺絆了一個踉蹌,暗叫了聲倒黴,有點狼狽的扯了扯裙角。
她的無狀他全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
楚長青把自己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桃花眼中黑眸看著她踢開燭臺,找到他身前。
他沒有動,只是看著她,漸漸的,有些貪婪。
她的眉,她的唇,她的眼。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樣的人。
一個神態,就這麼漂亮。
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
細膩白嫩的手指,溫柔繾綣的味道。
摸到他在,她彷彿很高興,眼睛亮出了光。
——她一個靈寂期,為什麼會看不見他?
她在演戲麼。
是了……
楚長青想,如果這個女人是戲子,那麼一定是最高明的戲子。
她可以讓世人對她頂禮膜拜,也能讓人為她瑟瑟驚惶。
……
但是,如果她是戲子。
他喜歡她的這場為他演繹的摺子戲。
她恍若盲女,指尖在黑暗中觸到他的一瞬間,空茫眼裡綻放出的,微微的喜悅。
就彷彿……
他的存在,對她而言,是有意義的。
在臉頰上徜徉的指尖微微瑟縮,隨後慢慢向下,撫過了他傷痕累累的肩膀,越來越向下,然後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暗道太黑,常婉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只是他的手很涼。
「……為什麼不說話?」常婉有些迷茫,莫非是她猜錯了?只是他被她打的那下他暈過去了,所以沒有力氣再計較她的死活了?
「你暈過去了嗎?」
……應該是這樣吧。
她又慢慢摸索他的眼,指尖一片濃密的睫毛。
他沒有睜開眼。
果然……
以男主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她那一肘子下去,只要有點殘存氣力,也肯定掐上來讓她死了,哪裡會這麼安靜。
常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中也是無奈,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