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心頭打鼓,他驚異於對手功力之強悍,似乎較自孤山之戰的一年以來,更有進展,彷佛他的體內蘊藏了無限潛力,那麼綿綿不絕,那麼深邃浩瀚。
只在剎那,二人又在極快的閃掠中互攻互拒了二十招,“聖鷹”田萬仞已覺得心臟的跳動加快,雙臂揮舞之間,肌肉也有些痠軟,他明白,這是因為真力勁氣耗費得太多的關係!而看看他的對手,老天,他的對手卻仍似較手之初那麼猛厲與驃勇,進退翻飛,有若八臂魔神!
寒山重純熟的施展著他“神斧鬼盾絕六斬”中的前四招,加雜著他擅長的“六六大板斧式”及“滾盤盾法”長飛短躍,左右縱橫,像是一條奔流無際的江水,一瀉千里,意氣豪揚。
於是──
“聖鷹”田萬仞逐漸有些喘息了,他的絕活“橫斷五嶽十七杆”法已緩緩的收斂威力,激厲的勁道亦不似原先那麼鋒芒四溢……寒山重飛斬七斧,皮盾橫推,嗤嗤笑道:“田大教主,閣下已有些吃不住勁了,是嗎?”
田萬仞奮起全力,倏衝倏舞,怒吼道:“小子住口,今夜你便會知道孰存孰亡!”
一射七丈,斧刃突然斜斬驟彈,皮盾沉重的砸落旋飛,一口氣連攻七招十九式,寒山重大刺刺的笑道:“田大教主,閣下恐即刻就要哭天號地了!”
周遭人影衝刺,殺喊震天,情景淒厲異常,田萬仞雙目怒突,青筋暴現,視若無睹的專心凝神,傾注全身功力與他生平最為痛恨的對手搏鬥著,他十分清楚,眼前之戰,不僅是為名為利,更為了自己的性命,若勝了,一切可全,若敗了,則任何希翼──包括自己現有的形體,都將歸向於永寂!
那邊,紫星殿的五生陀羅正以一對一的和強敵殺在一處,“生恩陀羅”向渭長獨戰一個挽著高鬢,面容俏麗而冷漠的白衣少婦,那少婦一身肌膚真是欺霜賽雪,瑩瑩有致,雙掌的“鴛鴦劍”揮動之間,襯著她捲到半肘的衫袖,那雙露裸的小臂比羊脂白玉尚要細膩三分!
“生廣陀羅”沙經與“生渡陀羅”趙百能分斗大鷹教的鷹壇首座“鷹眼”那賢及萬筏幫老麼“水豹子”林從忠,“生濟陀羅”常德則力拚執迷不悟的“雙筆分界”李烈,五生陀羅中年紀最小,卻最是狠辣絕情的“生息陀羅”包川,正在滿眼充血的狠逼著金流閣的叛逆“鞭繞新月”管逸。
一側,金流閣的“騰蛇指日”夏厚軒一味往來遊鬥,出手攻拒之間,滑溜溜的從不傷人,更不硬拚,好象懷有什麼心眼似的,他原是金流閣“妖老”“鬼叟”之下的第一把硬手,但是,他卻更效忠寒山重,目前,他雖然表面上尚未表明身份,但“妖老”留仲若稍加註意,便會覺出情形不大對勁,可是,“妖老”留仲一心只在打算如何解決眼前的困窘局勢,又哪裡會想到自己費盡心血爭取來的手下第一心腹會是寒山重及禹宗奇早就按伏下之反奸呢?
在“承天邪刀”禹宗奇的屠靈刀之下,“金鵬”、“銀鷲”俱已受傷,他們兩人卻咬著牙根,拚出死力浴血苦戰,穿心鑽與風刃轉交相揮展,往來衝刺,形同瘋虎猛獅,二人心裡雪亮,在此際的混戰中,沒有誰能幫助誰,只有靠自己的勇氣,才可能拯救自己於淪亡!
寒山重突然隼利的挺砍十一斧,在田萬仞的攔架中,他淡漠的道:“田萬仞,那與向渭長較手的妞兒,可就是你的外甥女?”
“聖鷹”田萬仞猛還七杆三腿,身形暴轉兩步,冷厲的道:“是又如何?”
斜偏而出,又似閃電般折返,呼轟十九斧連成光圈如流,長瀉而下,寒山重嗤嗤笑道:“聽說她的渾號叫‘玉鳳凰’是嗎?”
田萬仞憤怒的連展“杆撐三山”、“六丁失顏”、“嶽撼嶺搖”三招,低吼道:“姓寒的,你休想動腦筋!”
寒山重驟然迴轉,倏進三步,欺身八斧斜砍而去,似笑非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