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忍不住問道:“天婆婆!是前來挑釁的嗎?”
天婆婆意味深長地說道:“但願他是。”
她緩緩地走出涼亭,沿著小徑,向溪流走去。來到一處天然堤防的斜坡,她停住了腳步。
那老頭也已經棄舟登岸,朝著這邊走過來,走到斜坡之下,仰著頭,望著上面,凝視著,嘴唇在微微的顫動,但是,沒有說出話來。
這時候駱非白和冷月真正看清楚了,來人已經不是野店中又老又髒的怪老頭子。除了滿頭蒼白之外,倒是有一股中年人的英挺之氣。
駱非白輕輕一扯冷月的衣襟,低著頭說道:“冷月!你看得出來嗎?”
冷月也悄悄說道:“老大爺似乎是與婆婆相識。”
天婆婆卻冷冷地大聲說道:“我們豈止是相識……”
老頭顫抖的嘴唇,終於說出一句:“如秋!原諒我來得冒昧。”
天婆婆先沒理他,且回過頭來對冷月和駱非白說道:“如秋是我的名字,我姓荊,十多年前荊如秋,十多年後天婆婆,代表著兩個不同的生活。現在他能直呼我的名字,你們可以想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駱非白和冷月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老頭見她沒有答話,又說道:“如秋!我在你這清江小築附近住了將近三年,就是不敢驚擾你,可是今天……”
天婆婆哦了一聲若有所悟地說道:“哦!我知道了。原來你已研製成功瞭解毒之藥,你達到當初你的諾言,難怪你來找我。可是,當年的話我們彼此都記得,今天就在這裡較量比劃一下,只要你贏了我,當年的話,我還照樣履行。”
老頭連忙說道:“這就是我在清江小築附近開了三年野店,不敢前來找你的原因,如秋!我絕沒有要超越你,甚至制服你的意思,當年沒有,現在尤其沒有,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證明你當年的話是對的,是不是?”
“當然不是。如秋!當年我是一時氣盛,把一份好意說成了對你的傷害。我當天就後悔,我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對你說話。”
“可是當時你說了。”
“這就是我應該接受這麼多年懲罰思念的應得之罪。如秋!不要再講過去,過去的讓它過去……”
天婆婆忽然說道:“受懲罰的是我,當然,也許我是錯了。……”
老頭急忙攔住說道:“不!不!你沒有錯,即使你我有不同的見解,我可以勸,可以解釋,可以疏導,卻不可以用意氣來激。”
“你們父女在一起,至少比我……唉!我並不後悔。”
老頭黯然地說道:“小秋已經在五年前,一次意外事件中,過世了。”
天婆婆一震,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不知從什麼地方小飛虹竄了出來,兩三跳,跳上斜坡,飛快地跪到天婆婆的面前,仰著頭,睜著一雙含淚的大眼睛,突然間一聲撕人心肝地叫喊:“外婆!”
這一聲叫喊,是那麼尖銳地刺痛人的心 是那麼震撼著人的心靈。
天婆婆只問得一句:“她是……?”
老頭也含著淚水說道:“小秋的女兒,叫飛虹。”
天婆婆是那麼突然迸發地摟起小飛虹,一種完全崩潰了的呼叫:“飛虹!外婆的小心肝!”
這是一個什麼場面呢?這是使人一掬同情之淚的場面。
冷月擦了一擦自己的淚痕,輕輕扯一扯駱非白,準備悄悄避開,無論如何這種撕肝裂肺的相逢,應該沒有第三者在一旁的。
他們剛一移動腳步,天婆婆就說道:“冷月!你們不要走,我們沒有什麼可迴避的事。
實際上我倒覺得有許多事,應該讓你們知道。”
冷月囁嚅地說道:“天婆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