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了。”
“這回可真沒有。”段白月苦惱道,“一圈內侍跟著我,不準躺屋頂,在院子裡搭了個大椅子,哭著要我去睡。”
楚淵:“……”
“我當是你又欺負我。”段白月用筷尾敲敲他的鼻子,“不知情?”
楚淵哭笑不得:“是我疏忽了,回來剛兩天,怕是宮裡的人也不知該怎麼伺候你,四喜生病臥床也無人可問,只能殷勤追著到處跑。”
段白月發自內心道:“忒嚇人。”
“就你這樣,還吹噓要睡孔雀毛的毯子驕奢淫逸。”楚淵拍拍他的側臉,語調很是同情。
段白月將側臉湊過去。
楚淵捏著他的下巴轉正,順手塞了個小包子:“不準鬧。”
早膳方才用罷,果然便有人來通傳,說太傅大人已經侯在了御書房。段白月嘆氣:“得,躲不掉。”
“我可沒想著要躲。”楚淵道,“早些年有些顧慮,是因為邊陲未定羽翼未豐,任性驕縱不得。可現如今四海昇平軍權在握,陶家這些年安插進來的人,也早已成了我的人,這一路與其說是想躲,不如說是擔心。”
段白月道:“擔心?”
“太傅是我的恩師,就像是師父對於你。”楚淵笑笑,“這朝中拉幫結派成性,我與太傅雖也有相互猜忌的時候,可這麼多年,他也總算是一心一意為我出謀劃策。若沒有他的勢力,當初在我初登基時,大楚至少也會多亂上兩年。”
段白月挑眉:“這麼厲害?”
“現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太傅也老了。”楚淵握住他的雙手,“我自然可以下一道聖旨,送他回鄉安度晚年。可若有可能,我卻更想讓太傅留在朝中,至少喝一杯你我的喜酒再走。”
段白月問:“要我幫你嗎?”
“你少氣他兩回就好。”楚淵道,“走吧,去御書房。”
“也別太擔心。”段白月與他一邊走,一邊道,“除了你我的婚事,太傅應當還有另一件事要找你。”
“對了,昨日你提過。”楚淵道,“是什麼?”
段白月答:“婆輪羅。”
楚淵眼底有些不解。
“是出現在南海的一艘鬼船。”段白月挑重點將事情說了一遍,道,“你聽過嗎?”
楚淵遲疑搖頭。
“先去聽聽太傅怎麼說吧。”段白月道,“而後再做決議也不晚。”
與陶仁德一道來的還有溫柳年,手中抱著厚厚一摞書冊,都是關於婆輪羅的記載。
“西域妖僧,南洋鬼船?”楚淵草草翻了翻。
“是。”溫柳年道,“微臣查過不少資料,不過大多都是民間傳聞,並且由於該教派已經銷聲匿跡多年,連沈盟主也從對其知之甚少。”
“太傅大人怎麼看?”楚淵問。
“此事大意不得。”陶仁德道,“即便對方暫時不會登岸,但南洋島嶼諸多,就怕這夥妖僧盤踞一方暗中壯大勢力,如同前一夥叛軍那樣,遲早會對大楚造成威脅。”
“太傅所言極是。”楚淵道:“只不過南洋海域茫茫,那位屠前輩又說不清具體是在何處見到的婆輪羅,想要應對有些棘手。”
“不如皇上先派出幾隊人馬,偽裝成遠航商隊一路留心觀察。”溫柳年道,“若那婆輪當真心懷不軌,定然還會再度現身。”
楚淵點頭:“待明日千帆回來,讓他來見朕吧。”
溫柳年領命,躬身退出御書房後,見段白月正站在對面,於是道:“皇上剛剛才說完婆輪羅的事情,太傅大人還在裡頭。”
段白月道:“多謝大人。”
“王爺不妨去隔壁喝杯茶,坐著等。”溫柳年壓低聲音,“按照皇上的性子,這場談話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