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個胖子開口,打破了車廂裡的平靜,他對著那個書生說道:“燕兄,你已經追了我一千多里,我雖不是你的對手,但也非全無反抗之力,拼死之下,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不如我們就此罷手,你看如何?
再說了,你我二人,各有各的修行之法,雖然不同道,但不過都是這大道下,苟且偷生的螻蟻,能苟活,已是不易。
如今亂世將至,你不去精進修為,謀一條生路,為何非要對我苦苦相逼,難道真的要分出個生死不成?”。
那書生沒有抬頭,仍然低頭看書,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采薇,你的大道雖然有傷天和,但也與我無干,我也不想幹預。
可我朋友一家老小,與你無仇無怨,卻因你之故,丟了性命,至今冤魂還在世間遊蕩,入不了輪迴。
如今,殺害我朋友的元兇,業已伏誅,你這始作俑者卻逍遙快活,我不找你討個說法,如何向我朋友一家交待?”。
那個被叫做采薇的胖子,並沒有看向那個書生,只是拍著肚子冷笑了一聲。
轉回頭,對那魁梧大漢說道:“小貓,算你今天走運,把你身上的寶物留下,就可以放你離開。
下次再不長眼,被老爺看到你,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滾!“。
那魁梧漢子也不生氣,反而長出了一口氣,忙從座位翻了下來,雙膝一軟,跪在車廂裡,對那胖子磕了個響頭,從身上掏出一個五銖錢,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上。
見胖子沒說話,他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掀開車窗,嗖的一聲,便從馬車裡跳了出去,一個大活人從馬車裡跳出去,窗外的商隊卻沒有絲毫察覺,依舊繼續趕路。
那個魁梧漢子離開後,那個被叫做采薇的胖子,這才伸手在虛空裡一抓,那枚五銖錢刷的一聲,從地上彈起來,正好落入他的手心。
他舉著錢遞給那個書生道:“這東西給你的朋友,讓他們交給陰差,足夠他們一家人投個好胎,也算我的賠禮了。“
那書生接過那枚五銖錢,合上書,再沒有和那胖子說話,只是將手伸出車外,車把式會意,急忙剎住馬車,書生便掀開車簾,下車離去了。
那胖子見書生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座位上,可就在這時,他腳下的紙傘突然發出了撕裂的聲音。
胖子臉色大變,低聲罵道:“陰魂不散的東西,就喜歡背後陰人!”,他一把抄起地上的紙傘捆,嗖的一下,從剛才,被那壯漢開啟的窗扇裡跳了出去,轉眼便沒了蹤影。
從那個胖子出去後,一直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週三才恢復過來,他拍了拍衣服,站起身。
對趙凡天拱手道:“這位公子,剛才嚇死小生了,看公子能如此鎮定,真令小生敬佩,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趙凡天也不跟他廢話,用腳挑起鐵棍,一手握住棍子中間部分,一手扯掉包著的藍布。
車廂太窄,沒法掄棍,只好拿棍當槍,一棍子捅在周生的胸口。
周山那裡想到,這車廂裡個個都是人才,就是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帥哥,下手竟也如此狠辣,一聲不吭就下死手。
他壓根根本沒有防備,被鐵棍捅了個正著,哎呦一聲,胸口就被鐵棍戳穿,週三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身體卻漸漸虛化,轉眼間便消失了。
直到這時,趙凡天才吐出一口氣,手上卻還依舊保持著,捅刺的動作,心跳的的像打小鼓,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他把鐵棍收回來,放在膝蓋上,渾身脫力,癱坐在長凳上,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依然心有餘悸,他知道,自己能在這個修羅場活下來,純粹靠的是運氣,當然也有,實力太低,沒有引起大佬主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