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的抽了抽卻是很配合的脫下披風。
“謝謝。”沙啞低沉的感謝掩飾不了少年內心的恥辱,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清洗過後的少年換上一身華衣,光鮮而亮潔。
十一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裘國公府的人嗎?”
少年倉皇抬眸望著十一,足下寸土已非前朝,那前朝過往又如何能再提及?
“你不必害怕,我買你來不是讓你做奴隸的,這裡也沒有別人就我一個,我也是前朝宮中人,只是身體因為一些原因變小了,裘狐雪我給你自由,你且記住今日買下你的是十一就好。”
少年愕然跪地:“十一公子,下奴不是狐雪,而是狐雪庶弟狐殤。”
十一摸摸鼻子,遞與他一個包袱,輕聲道:“即刻離開楚國,去齊國尋你姐姐。我不能保證這裡沒有人聽到我們倆的談話。”
裘狐殤望著十一,眼中淚光點點,顫抖著唇瓣正欲開口。
“記住,一定要活著再見到我!”十一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從此以後隱姓埋名吧!”
“公子,那他日我再見公子,如何識得公子?”狐殤捧著行囊慌張道,他日若是遇到,公子認他必是好認的,因他是重瞳,若是他要認出這公子長大後的模樣,難了。
十一秀眉一擰,從胸前拿出一柄紙扇來,緩緩開啟。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狐殤沒唬個半死,這扇子……
還沒來得急細看細想,他便被十一推出窗子,此刻正好可以躲過戰王和靜南王的人,緣何還不快走?
狐殤走了,都說重瞳者識人之心,狐殤若能識她真心相待,多年之後或許還能多一個左膀右臂。只是這樣也讓十一欠下了戰景襄六千兩黃金。
一時間十一覺得自己又得重新做回了那個沈宿了。
乾五年三月十二(五年後)
“十一公子,您要去哪裡?”生得清秀的小丫頭跟在沈十一身後柔柔而不安的喚著。
“我昨日同王爺說了今日想回府看一趟鳳王的。”一身雪白袍子的小公子笑道,露出小小的虎牙,看得小丫頭的小臉紅撲撲的。
十一公子真是太美了,比靜南王還要美,只是十歲這個年紀也太尷尬了,若是再大些不知能迷死多少人,小丫頭心裡想著,卻不知十一早已走遠了。
小丫頭忙跟了上去卻發現小公子已經上了車轎,轉眼已消失在靜南王府前。
小丫頭氣得直跺腳,怎麼辦?人就這麼在家門前跟沒了。
十一羽扇一搖,掩唇笑道:“醉風樓。”
進了醉風樓就見丞相府的人在放哨。
十一錦靴往外一伸,輕鬆下了轎。
紙扇一搖輕聲對醉風樓外那人道:“去引開跟著我的尾巴。”
十一說的尾巴自然是戰王給她的暗衛。
還是和往年一樣,她見赫連溫玉依舊選擇在這裡,只有前年上元的時候去過一趟赫連府,那個時候是公宴。
十一在阿金的臺子前坐下,五年後的阿金不見蒼老多少,只是比起昔年少了些許開朗,倚門賣笑者的苦楚又有多少人能知曉。
一曲《綠腰》,平緩的節奏卻由身後的舞女演繹出輕盈、娟秀、典雅。這也是醉風樓能在多少風雨之後仍立於洛陽的理由之一吧,這裡有天下最好的名伶。
昔時為太子,沈宿(十一)喜美人舞袖,尤愛《綠腰》之曲勝《前溪》。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
……
低迴蓮破浪,凌亂雪縈風。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