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喜氣洋洋,如同過節一般興奮。
朱元璋和眾將領騎在馬上緩緩踏入,他們的脊樑又挺又直,這是他們第一次被百姓風風光光地迎接進城。各種敬佩的目光,愛戴的神情徹底滿足了眾人的虛榮心,縱使他們臉上的肌肉都笑僵了,還硬是擠出笑臉來安撫問候相迎的百姓。
在定遠的時候他們可沒享受到這種待遇,當初攻打定遠不知是誰謠傳來的都是橫澗山的土匪(也確實都是朱元璋招募的土匪兵),百姓嚇得聞風而逃,莫說夾道歡迎,閉門掩戶都來不及呢。民把軍當匪,軍把民當賊,所以當時軍民相處得並不融洽。
這一次朱元璋打定主意要好好改善軍民關係,滁州可是他奪取集慶的跳板,不能再出現在定遠那樣將士殺掠百姓的疏忽了,好在他麾下已有幾個謀士,這等軍民協調和軍紀執行的問題正好交由他們處理。
外面的氣氛熱鬧非凡,馬車裡的女眷都忍不住捲起簾子探頭張望。忽然一個少年牽著兩個小孩從人群中擠出,朝朱元璋跑來,他遠遠見了朱元璋立刻歡喜地喊道:“小叔、嬸嬸,我尋著表弟保兒了。”
那少年正是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原來朱元璋雖然四處募兵,卻也從未放棄尋找親人的下落。他如今手下數萬人,打探訊息方便了許多。在他忙著收服橫澗山土匪、平定定遠的時候就得知了二姐夫一家流落到滁州的訊息,無奈他當時督戰抽不出空暇,朱文正便自告奮勇領了一群斥候先趕到滁州尋找二姐夫一家。
王氏多日不見兒子,聞聲立刻鑽出馬車,又喜又惱地嗔怪道:“你這孩子……”
朱元璋跳下馬,激動得打哆嗦,連連問道:“哪個是保兒?我姐姐、姐夫呢?”他當年被朱五四趕回鍾離,家裡的親戚都比較貧寒,加上他幹了許多人嫌狗憎的的事情,不被親戚待見,惟有二姐和李貞經常接濟他,李貞還敦敦教導他,在他心中,李貞不啻於第二個父親。
馬秀英時常聽朱元璋唸叨,深知二姐夫一家在他心中的地位,趕緊下車相迎,欣喜道:“二姐、姐夫在哪裡?保兒在哪裡?”
朱文正避過王氏撫摸他頭頂的手,牽著一個羊角稚齡、面帶菜色的孩子走過來。
那孩子許是被朱文正教過話,見了朱元璋和馬秀英當即恭恭敬敬地跪拜,“外甥保兒見過舅舅和舅娘。”說著他拉了拉另一個小孩破爛的衣襟,那小孩也順勢跪下喊道:“小子狗娃見過朱鎮撫和夫人。”
沒看到二姐和李貞,朱元璋心一緊,連忙問道:“你爹孃呢?”
“我娘去了,我爹也病了……”李保兒忍不住抹淚,悲從中來。
說起來這李保兒的身世相當可憐,十二歲那年家鄉遭受特大旱災,禍不單行,瘟疫又流行起來,他家所在村子的二百多口,十有八|九相繼死去,他母親也在這場瘟疫中病死,他父親李貞捐出了自己所有的錢財,殺掉牛和豬,分給鄉親們吃,和村民一起守望相助。然而沒過多久,亂兵入境,李貞只好領著保兒到淮東避難,後來一直輾轉於亂軍之中。
朱元璋起義募兵的訊息傳回鍾離,李貞聽到訊息就帶兒子前去投靠,時值兵荒馬亂,父子倆風餐露宿,幾次瀕臨死亡,李貞一度病得下不了地,好不容易養好身體匆匆趕到鍾離,朱元璋早已打道回濠州。父子倆錯過相認機會,抱頭痛哭,急忙奔濠州追尋朱元璋,結果到了濠州又聽他南征定遠……這樣一路奔波到滁州,李貞的身子早就破敗不堪,只能躺在破廟裡苟延殘喘。
李保兒終於見到朱元璋,想到死去的母親和這一路的辛苦,忍不住撲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聽聞最親近的人一個去世一個病重,朱元璋悲喜交集,安慰道:“保兒別怕,你已經來到舅舅身邊,今後生活就有了依靠,舅舅不會再讓欺負你們。”
馬秀英看到李保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