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內室走了出來,華憐卿跟在她身後,不斷的拉她,可她依然走了過來,將靈牌往我手裡一塞,說:“你自己”
我低頭一看,靈牌上寫著:
“先夫吳公遼之位——妻吳華氏憐卿立”
當場,我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我看著靈牌,彷彿靈魂已經出竅一般。
一直以來,我始終認為,華憐卿是個孤傲的人,是個難以接近的人。她美麗,她有才華,她會武功,她很睿智。一切女人應該有的優點,她幾乎都有。從某種方面來說,她很完美。但是,太完美的人,往往都有些古怪脾氣,華憐卿也不例外。每次見到她,每次跟她說話,我都得小心翼翼,因為一不留神很可能就惹她生氣。對於我來說,她屬於那種只能遠遠觀望,不可以靠近的型別。
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我徹底改變了我的看法。她,是女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愛有恨,有感情的女人。雖然與常人不同,但她會用她的方式來表達她的愛。她同時也是個痴情人,如果不是痴心一片,是斷然不會立下這塊靈牌的。她將她的全部,都奉獻給了她的愛。
我呆呆的看著靈牌,跌坐在椅子上。華憐卿一反常態的眼神凌亂,非常侷促的看著我。陸姍姍幽幽的說:“你走了以後,卿卿對我說,哪怕十年二十年,只要有心等,我們就一定能再見。但是她怕老天作弄,就讓你一去不回了,所以她就換做少婦打扮,並且立下這塊靈牌。卿卿,她如此深愛你,你真的忍心傷她嗎?”
陸姍姍的話更加讓我感覺到心疼心碎。這是一種怎樣的愛啊!在這種無私而高尚的愛面前,我感覺自己是在太渺小了。
我忍不住,猛的站了起來,將靈牌丟的遠遠的。華憐卿看著我把靈牌丟掉,吃驚的望著我。我一個箭步竄過去,將華憐卿一把抱在懷裡。
她的身體很柔軟,腰也很纖細。她的身上不時散發出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聞著很舒坦,很安心。讓我意外的是,我一直覺得她冷冷的,所以身子也是冷冰冰的。但不想她身體很熱,渾身都很熱,而且,像團火焰。
華憐卿呆了半晌,也開始用力的抱緊了我。而且,她越抱越緊,到最後,簡直就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抱我。
她身體在輕輕的顫抖,也許是興奮,也許是激動,也許是喜悅。我可以感覺到我們兩個人的心碰撞了一下。
華憐卿突然一鬆手,然後用力推開我,說:“不,姍姍,姍姍她也很愛你的。”
陸姍姍搖搖頭說:“和你相比,我這些算什麼呢。”
華憐卿朝陸姍姍走過去,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然後突然將陸姍姍的袖子撩了起來。我可以看到,陸姍姍雪白粉嫩的手臂上,清晰的可以看到許多針眼。
我大驚失色,失聲說道:“這……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華憐卿說:“這個傻丫頭因為實在受不了對你的思念,所以只能用針刺來減輕對你的想念。但誰知時間越久,越是想念。越是想念就越是用針扎,但越扎越疼,越疼就越是想念。”
我的心再次被揪了一下。今天的意外和感動實在太多了,換做其他人也許早就受不了了吧。一個女孩子這樣對你,你就算死了也覺得值。兩個女孩子同時這樣對你,那應該是什麼樣的感覺?恐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吧。
我走了過去,拉過陸姍姍的手,輕輕的,輕輕的,很溫柔的,在她被針刺傷的地方,吻了一下。
陸姍姍的眼淚忽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了下來。她猛的撲了過來,一邊使勁的捶打我的肩膀,一邊大叫:“混蛋吳遼,混蛋,混蛋,混蛋……”
捶了一陣,她的力氣也盡了,她只能乖乖的伏在我的肩膀上。華憐卿張開雙臂,將我們兩人抱在一起。
窗外,一縷晨光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