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多久,也不知這場最後的決戰能支援多久,更不知那幾位儘管有著鎮魂石護體、卻被捲入無極走廊的上神能支援多久。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溢著無限的慘烈悲壯,以及不破樓蘭終不還的豪邁壯志。
不論怎樣,神族一方,大局是把握住了,不得不說御法澄影真的是個不容小覷的派別,正是由於翎溪的加入,局面開著向神族這一方傾斜,終究,孤刃和清漠帶領的魔軍節節敗退,日落時分,不得不再次搬出逸風出馬。
依舊是在無極走廊的上空,逸風不耐煩地撇了撇嘴,低頭側目看向孤刃和清漠,“呵……誰當初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拿下他們,別忘了賭輸了要請喝酒的!”
清漠不服氣了,仰頭喊道:“喂!你別仗著是魔尊就說風涼話!忘了你讓我帶你偷酒喝的時候了!”
身旁孤刃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你們兩個到頭來偷的還不是我的酒麼!”
逸風咬了咬薄唇,心想自己這個魔尊當得還真沒威嚴,一個沒忍住偷了下屬兩壇酒喝卻被抓了個正著,不過,也正因為與下屬之間有著這樣稱兄道弟的關係,在這廣袤而蒼涼的魔界,才不會太寂寞。
他蕭然而立,望向變換莫測的戰場,眼中風雲萬千。
對面的敵人,已只剩下了天楚、翎溪、翩嫿、雪涯,多麼似曾相識的組合,有那麼一晃神的功夫,他差點以為對面的雪涯還是當年的容萱,那年,也是這樣的四個人,站在他的面前,成為他最大的敵人。
如今,雪涯不再是容萱,而他亦不再是當年的逸風。現在的他,奪得面前那個小丫頭手中的天淵法杖如探囊取物,只是此刻,他想要的已不僅僅是這些。
還有那個璇夢翩嫿,多年前,他便以她為引,使得天楚殞命,現在他想看看,前面的這幾個人,如今又是怎樣一種感情糾葛。
盤算已定,他緩緩抬起左掌,輕蔑一笑,“天楚,如今你們也只剩下這一個璇夢小妞了吧,制敵先制璇夢,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這番話時,璇夢與雪涯正在天楚身後用法術撐起防禦的屏障,只覺得前方一股大力撲面而來,這力量卻不是將他們向後推,反有向前拉的趨勢,天楚橫刀立馬,抵擋住逸風的攻勢,然而畢竟前方的力量源自於逸風加上無極走廊,又豈是天楚一人能夠抵擋,頃刻間翩嫿已支援不住,手中雙劍輕揚,將所結法陣的的主導者交給雪涯。
雪涯一驚,眼見翩嫿即將被捲入法陣之中,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翩嫿是己方僅存的璇夢了,在戰局中起到生死攸關的作用,倘若失去她,那麼神族只有一敗塗地,想到此,她手中天淵法杖輕輕一輝,將自己身上籠罩的防禦法陣移到翩嫿身上,沒有了法陣的護體,她幾乎是毫無懸念地,身子向著無極走廊的方向飛去。
耳畔是呼嘯的風聲,她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渙散,身子不由自主地在空中飄蕩,腦海中卻閃過一個念頭,堅定地告訴自己:我不是為了翩嫿、我才不會救她、我是為了大局……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色光芒一閃,是秦莫承,反應迅速地飛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與無極走廊的強大漩渦抗衡。那一瞬間,她感覺到神智間的一絲清明,凝眸處是他清冽如水的目光,讓她有一種錯覺,彷彿穿越到了多年之前,那時,他們剛剛相識。
他拼盡全力抓著她,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此時此刻,彷彿只有緊握的手才能表達他的心境,原來,是那麼不想和她分開。從指尖傳來鑽心的痛讓她更加清醒,他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她笑了,這種痛楚越強烈,她的心卻越溫暖,扣過五指,反握住他。
他們像是一對緣分將盡的戀人,在與天爭,在時光的罅隙中爭奪那一分一毫的緣分。
終究,人難與天爭,他力竭,她亦昏沉,在遁入黑暗的前一刻,她聽到破碎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