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徹底的迷惑了,他很難將救命恩人當成十歲不懂事的小姑娘,在那雙清澈的眼眸裡,蘊含著石軒都不懂的複雜,她到底是南齊的哪位世家小姐?
蕭寧回到別院被奶孃陶媽媽一頓唸叨,蕭寧絲毫不覺厭煩,奶孃的關心珍視,如暖流劃入心間,蕭寧感覺很幸福,有人是真真正正的疼愛著自己。
蕭家別院有引翠屏山溫泉水的池子,蕭寧泡在池水中,在白玉石砌成的池子中間豎起一個高於水面不大的臺子,擺放著茶盞新鮮的水果,端是好享受,蕭寧最愛的便是泡在溫熱的水中,能洗去一身的倦怠。
“大小姐,方才春香來找過奴婢。”奶孃的聲音在後面的屏風處傳來,“看著她瘦了一圈,帶著傷,怪可憐的。“
蕭寧唇邊泛著淡淡的冷意,即便是溫泉水都再難溫暖的冷意,奶孃是好人,但這個世上單純的好人是最容易被人算計的,蕭寧掬了清水打在臉上,水珠順著臉頰下滑,“奶孃,你沒資格憐憫於她。”
“奴婢···奴婢···”奶孃伏地,“奴婢不敢為春香求情。”
蕭寧眼裡閃過無奈,奶孃疼她是真,但這時刻卑微的性子,蕭寧過意不去,狀況尚未明朗,蕭寧毫無根基之前怎可能將話都說在當面?須知隔牆有耳。
蕭寧出裕,她的習慣沐浴時不用任何婢女伺候,前生是因為她額上的疤痕,今生是因前世的習慣,白皙的肌膚因溫泉水泛著紅暈,頭巾束髮,蕭寧披上袍子包裹住嬌軀,繞過屏風攙扶起奶孃,“難得你開口求情,就讓她當個二等的丫頭。”
“奴婢不單單是為了春香,是怕影響大小姐的名聲。“
”一名奴婢而已,有什麼好影響的?”蕭寧坐在羅漢榻上,用頭巾擦淨頭髮,“你且就記得當初她是怎樣算計於你的,奶孃,與人為善也要分人。”
陶媽媽起身,點頭道:“奴婢記得。”
蕭寧輕笑趴在羅漢榻上,不外的喚道:“奶孃,幫我擦頭髮。”
陶媽媽接過頭巾擦拭蕭寧披散著的青絲,是大小姐的親近,陶媽媽能感覺出自從大小姐那次清醒之後,變得和往日不一樣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靠近,戒心很重,陶媽媽心眼兒好,卻不是蠢笨之人,蕭寧親近信任紅袖,對繼夫人的反常,別人興許看不出,蕭寧是陶媽媽一手帶大的,她豈會看不出?
“大小姐是因繼夫人?”
蕭寧下顎撐在交疊的手上,“奶孃,我有弟弟和妹妹。“
蕭寧不需要將話說得太明白,一心撲在蕭寧身上的陶媽媽會琢磨過來,陶媽媽是做過母親的,繼夫人再疼愛大小姐,還能疼得過親生骨肉?陶媽媽安慰道:”您有老夫人,她是最疼您的。”
祖母?蕭寧闔眼,是蕭寧前生最對不住的人,總是將祖母的好意誤解,處處傻傻的為繼母說話,傷了祖母的心,即便這般祖母在離世前一邊咳血,一邊費力的勸說自己如何做尊貴蕭家大小姐,’額上的疤痕不會定你的終生,能定你終生的是你的心,蕭寧,你本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卻被世俗蒙上了,蕭寧,你不可糊塗···‘
當時是繼母要祖母歇息,蕭寧沒聽完便離去,半夜祖母便故去了,繼母操持祖母后世,這樣的困境,祖母硬是將鴛鴦留給蕭寧,後蕭寧聽了繼母的話,將鴛鴦給名士士族做姨娘,逼死了鴛鴦,蕭寧騰的一下起身,眼圈泛紅,”是我愚不可及,魚目混珠,我蠢透了。”
“大小姐?”
“奶孃,我明日回蕭家祖宅,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就走。”
陶媽媽問道:”是不是太匆忙了?“
蕭寧繃著臉,“按我說的做。”
“是。”陶媽媽不敢再多言,命人收拾衣物,準備清早回建康蕭府。
“再不快一點,就趕不及了。”
蕭寧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