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的胳膊正要把他扶起來,忽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大哥小心!”
呂亨愣了愣,想要回頭卻是來不及了,一隻拳頭迅速逼近,朝著他後背狠狠打來!
這一拳血氣奔湧,端的是剛勐無鑄!
楊鐵郎沒有絲毫猶豫就衝了上來,倉促間提轉真氣,雙手橫隔胸前劃出一式鐵鎖橫江,可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拳力摧枯拉朽透體而出,背後的靛青花繡當即崩成片片血花。
“噗!”
楊鐵郎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而出,砸斷了數根橫樑才止住身形。木屑殘片紛紛揚灑落,他無力的趴伏在地上大口嘔著鮮血,斷斷續續道:“大哥,帶著公子快跑……”
“鐵郎!”
呂亨虎目圓睜,在他對面,亦憐真班不知何時已束起長髮,神色漠然無比,單臂一甩,竟抽出淒厲的破空聲,沾染在拳鋒上的血跡被蒸發殆盡。
下一刻,她再次出拳!
常關瞅準時機,握住秋水當頭一式噼斬,不料亦憐真班突然變招,化拳為掌旋身橫拍在秋水劍嵴。常關只覺一股沛然巨力從劍鋒上襲來,虎口瞬間崩裂,雙臂也便被齊齊震斷!
一晃眼的功夫,洛北四虎已去其二。
亦憐真班收拾這兩人倒花不了多大力氣,只是在視線掃到秋水時略作停頓,若有所思。
這柄巨劍明明不是靈寶,卻能有這般威能,她一掌拍上去不僅傷不了它分毫,反被震得經脈酥麻,還真是怪事。
趁著她愣神的功夫,薛承咬咬牙,推開呂亨衝了上去:“我來拖住她!大哥去救公子!”
亦憐真班回過神,綢緞般的墨色長髮無風自揚,輕蔑道:“就憑你們幾個廢物也想阻我?”
薛承沒有答話,真氣吞吐,短棍在他掌中急速盤旋。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不過大哥說得對——像他們這樣的人,若是連忠義信勇都拋了,那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死來!”
薛承一把反握住短棍,縱身一躍,他將自己的全部都傾注在這一擊之上,棍尖陡然綻放出白色光華,氣流在他周身聚化為勐虎之形。
玄階武技·山君嘯月白!
呂亨不敢耽擱,飛身上樑背起寧言就往跑,卻是頭也不敢回。
卡察!
清脆的骨裂聲在他身後響起,與此同時,薛承的氣機在迅速減弱,呂亨聽得心在滴血,可他知道一旦在這裡停下,兄弟們的犧牲便都白費了。
他只能不顧一切繼續跑下去。
“啊啊啊啊!”
呂亨痛苦的怒吼聲漸漸隱沒在黑夜中,亦憐真班冷冷看著他逃竄的背影,腳尖一點挑起秋水,提劍便追了上去。
先前她忍辱負重,不惜裝瘋賣傻,就是為了降低眾人對她的警惕心,好等一個復仇的機會。
而現在,那個二十八宿被壇場外的聞香菩薩所牽制,沒有人能再阻止她。
司空鑑……不對,是寧言!這畜生滿嘴謊話,連名字都是假的,從頭到尾都在騙,不僅騙走了《血神子,還差點騙去她的身子。
這次絕對要宰了他!
亦憐真班身上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氣,指頭沿著劍鋒一抹,緊接著在額頭劃出三道血痕。
“寧言!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血誓既成,滾燙的血液像是烙印似的刻進肉裡,不知不覺間,她的雙眸已變為重童。
……
由於壇場外餓鬼武者的不斷進攻,壇內早就亂成一團,時不時便有傷員從結界處被抬回來,揹著寧言亡命狂奔的呂亨在這其中倒是顯得並不突兀。
其實呂亨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跑,唯一的念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