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冷不丁英娘在內屋裡叱了聲:“阮天昊你要是個孬種就儘管去,這家你不必再回來了。”兩個男孩子面面相覷,剛剛還滿腔熱火的立刻被澆滅了,低下頭不吭氣,邁出去的腳也收了回來。英娘擎著個蠟燭從裡面掀了簾子走了出來,將蠟燭插在銅燭臺上,攏了攏已經放下的發,坐在香案邊的椅子上。屋子裡亮起來後三毛看到自個的娘冷著臉看著自己,一想到還在罰跪,立刻撲通又跪下了。
一邊的強子瞅瞅他,又瞅瞅英娘,也跪下來,卻不低頭,抬頭看著英娘道:“英姨,您就別怪三毛哥了,都是因為我引起的,那個李貴確實可惡,他說的話實在不堪入目,我一時氣憤先動的手,三毛哥是為了保護我別被她們傷到才後動的手,要賠禮,也是我去,斷不該是他去!”
英娘拿眼看看強子,想了下,問:“你說李貴他罵人不堪入目,可是指的他辱罵你孃的話語?”
“是啊!”“既如此,你為何又要同樣的話說你娘?你說的,難道比李貴好麼?”英娘說話不大聲,但是這麼一句,卻頓時令強子無言,沉默了下去,低了頭。
英娘瞅著他嘆口氣:“英姨不懂大道理,不過有句老話還是懂的,自古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做人子的不尊重自個娘,那還指望別人尊重不成?你娘一個寡婦拉扯你一個男孩子多不容易,人家閒言碎語那是不知情,你這兒子難道不知她的苦處麼?”強子不做聲,但是腦袋耷拉的更低了。“別人家讀書不難,你可知,你這能上學堂有多不容易,別的不說,這孝敬夫子的束脩就夠你娘起早貪黑忙多久才攢夠的,還不說前些日子當掉了她最寶貝的倆個小金疊翠鐲子,你一個架給打沒了,她的辛苦全白費勁了,你對得起她麼?”等了一會,英娘又道:“好了,我不是你娘也不好多說你,快回去吧,你可是你娘唯一的希望,別再讓她操心了!”強子抬起頭,有些猶豫的喊了聲:“英姨!”英娘看他那副表情不由噗嗤一笑:“笨小子,你娘若是真厭你,能給你整那白麵饅頭麼?這大晚上的,誰家熄了燈還溫著鍋裡饅頭的?”強子這才嘿嘿一笑,爬起來又哧溜一下子竄出門去了,回頭還喊了聲:“三毛哥,回頭我再找你!”他一走,這裡頭又開始安靜了,三毛低頭看著地面,想著也不知道娘又會說他什麼,忐忑不安著,卻聽到屋裡頭傳來一聲嬰兒啼哭聲。英娘也沒再理他,起身去了居室將阮寶兒抱了出來,把了泡尿,扯開了衣襟餵奶,看寶兒嘬著□還努力歪眼睛看三毛,不由笑道:“寶兒看你這犟哥哥做啥?犟頭倔腦的不知道犯什麼衝的,你日後可別學這脾氣氣死人!”三毛聽英娘口吻帶著笑意,知道自家娘心軟了,立刻爬起身湊近英娘,一疊聲喊:“姆媽!”
英娘笑叱道:“混小佬鬧啥呢?強子讓你吃飽了又作死了不成,闖禍還那麼犟,我是管不了儂了,回頭讓那爺老子(爹)來管吧,看你不哭爹叫娘!”三毛挽住英孃的手臂撒嬌:“姆媽,我這不已經‘叫娘…啦,姆媽儂歇歇氣行不?我下次不敢了,回頭我定向夫子道歉去,不過那李貴處,姆媽就別為難兒子了行不?!”自從阮寶兒來到阮家,第一次看到三毛像個六歲的孩子,膩在母親懷裡撒嬌,也不管擠著她了,不由翻白眼,心裡頭想,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嘛,這麼噁心的動作都做,果然還是孩子,平日那麼拽原來都是裝的,小小年紀就會裝酷,日後不知道會是啥樣子,總之不是啥好人,哼!
她在哪裡指責,冷不丁腦袋上來了個小手,啪一下拍在她腦袋上,扭了下她的耳朵,不痛卻也很過分,拿眼一瞪罪魁,他卻還在滿臉無辜的和英娘磨嘰。阮寶兒那個氣呀,這個傢伙居然敢伸出罪惡的黑手欺負她一個弱小的嬰兒,還能面不改色,果然腹黑之極,她豈能如此被迫害,立刻扭動了腦袋哇一聲開哭。這邊英娘被兒子膩歪的不耐了,看寶兒哭了推開三毛道:“好了好了,這麼大了還膩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