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一遍重複著,小女人銅鈴溫柔甜膩的聲音環繞在耳邊,是那麼撩人心絃,彷彿她還活著,開開心心地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他好後悔,為什麼當初只逼她錄了音訊,不直接錄一段影片呢?
這樣他就可以無時無刻不看到她嬌俏可人的笑臉了。
可誰會知道她就這麼……
項野把自己關在放映廳整整聽了三天的音訊,由著自己頹廢萎靡下去,一步也沒走出房間,更不用說去醫院停屍房看她一眼。
“頭兒,Boss不會一直這麼消沉下去吧?”這幾天梅蘭竹菊也寢食難安,每天都要下來幾次檢視放映廳的情況。
“我知道他不敢去見她,可是她也不能一直就在醫院待著,總得處理後事啊。”
“哎,Boss太可憐了,頭兒,到底是誰幹的?”
李文森臉色也憔悴得不行,這幾天李小瑤哭暈過去幾次,他不僅要花精力去看著她,還要承擔下調查的任務,Boss萎靡不振了,他這個做助理的必須要保持冷靜的頭腦。
緊了緊眉頭,他擅自開啟了門。
沒想到一股濃烈的白煙衝了出來,嗆得他咳嗽了兩聲。
“Boss!”還以為著火了,他立馬衝進去開啟窗戶,在能見度極低的房間裡搜尋了一圈才在組合音響旁邊的地毯上找到坐在那裡發呆的男人。
他眼窩深陷,面容憔悴,下巴上也續上了一層淺淺的鬍渣,身邊的魚缸裡堆了整整半缸菸頭,好像三天時間把他戒了十四年的煙都補回來似的。
手裡夾著的那隻菸頭上掛著長長的一條菸灰……
他是多久沒有動彈了?
這哪裡還像他們整潔乾淨,重度潔癖的Boss?
可是李文森理解,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失去摯愛的感受,因而他也更心疼項野,怕他像自己那樣會將自己封閉十多年。
他盤腿坐到了項野對面,“邵軍已經脫離危險了。我查到了K的住處,K逃跑了,他臨走前殺了烏瑪,烏瑪死在了K的公寓。”
“……”項野目光放空,漠不關心。
李文森知道他在聽,“應該是K發現烏瑪擅作主張給車裡裝了炸彈,所以……”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項野冷聲喝止,沒想到他竟然沙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威廉……,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你要面對現實。”李文森聲線硬朗刻板,他儘量放柔放緩了語氣,可聽起來感覺還是那麼殘忍,殘忍得不忍說下去。
項野突然冷笑,那笑容詭異得像個魔鬼,“文森,你知道我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
“我罵她是個‘不聽話的東西’,這竟然是我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我竟然還罵她,她卻在電話那頭嘻嘻笑著,還要跟我說‘對不起’,你說她是不是很可愛?”
“……”
“她對我那麼好,我為什麼還要罵她?”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頭,任菸灰撒得到處都是,“文森,我的心很痛,我根本原諒不了我自己!”
“施樂,寶貝,我不會再罵你了,不會了。你是不是怕我生你氣才不回來的?別跟老公鬧了,我不生你的氣了,你快回來……”項野抱著頭低聲喃喃,過量的尼古丁和過度疲勞讓他神志有些不清。
這還是李文森第一次見到項野這麼頹廢。
十四年相處時光,一點點看著他逐漸長大,成熟,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著這個男人,他怎麼會忍心看著他一夜之間垮下去?
“威廉,你醒醒吧!”他一把打掉了項野手裡的煙,揪住衣領將他拎起來狠狠按在落地窗上,“施樂她已經死了,她還在醫院等著你去看她,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