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時候,施樂差點沒暈過去。
從昨晚上就開始餓,又睡過了頭,幾乎大半天沒吃東西,餓得她暈頭轉向的。
見她迷糊,男人一把將她摟到懷裡用自己的胸膛支撐著她,“堅持一會兒,中午就能吃飯了。”
渾身一僵,施樂慢慢直起身子,掙脫他的懷抱,轉頭看向窗外。
今天里約難得下起了小雨,為炎熱的天氣帶來一絲清爽,可她沒心思感受那些,心情和窗外的天色一樣霧濛濛的。
項野面不改色,目光落在她搭在腿上的小手上,幾次要牽起,幾次猶豫,最後還是牽了起來包裹在自己雙手中。
小手一頓,不過沒有掙脫。
接著便是好長時間的靜謐。
男人醞釀了許久,似乎在為自己不擅長的話組織語言,半晌,才開口,“樂樂,我那天……,反應有點過激了。”
他這是在跟她道歉?
有些意外。
不過是施樂沒有動。
“我承認我是嫉妒他……,嫉妒你只記得他,卻不記得我,我太急著想讓你想起我了,是我不對。祁佳碩的下落,我讓人去查了,找到了會立即通知你。”
男人沉沉低語著,恐怕誰也想不到一個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軍火王會在一個小女人面前低下高貴的頭。
一次痛徹心扉,同樣也讓這個男人在感情上更加成熟。
曾經的他,唯我獨尊,不理他人感受。
他現在懂得了為親人,為朋友,為女人讓步,不介意在女人面前頻失面子,但這也是作為步入而立之年男人的擔當。
與自己最親密的人爭個高下有什麼意思?
男人的頂天立地、無畏無懼是要用在對抗外敵的,面對自己所在乎的人,寧肯做一個徹底的輸家。
愛,是妥協,是寬容。
這還是他從她身上所學到的。
“菠蘿肯叫我爸爸是你教的吧?”
施樂抿了抿嘴,陰陽怪氣地,“菠蘿叫你爹了?我估計他認錯人了吧!”
“是嗎?”項野突然將俊臉湊過去,眯縫著能洞穿一切的眸子,視線裡小女人的神情變得不自然,“那為什麼瑪麗說你一有空就拿著我的照片指給他我是爹地?還跟他解釋了無數次為什麼我是爹地,而祁佳碩不是?還說我是菠蘿的創造者,等菠蘿長大了會長得和我一模一樣?這些難道都是瑪麗編造的?那看來我要解僱瑪麗了,這種撒謊的人不能照顧菠蘿!”
“不要!”
施樂一轉頭,男人俊毅的臉龐近在咫尺,黝黑的眸子像是一瞬間吸走了她的魂魄,大腦罷工了幾秒。
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車外綿綿細雨也冷卻不了她活躍起來的交感神經,雙頰不受控制地紅了。
“離我遠點兒!”
她推抵他寬厚的胸鏜。
他反而霸道的壓過來,與她呼吸交織著,聲線低沉性感,“為什麼不要?難道撒謊的人不是瑪麗?”
施樂尷尬地輕咳了聲,移開視線,“是我教菠蘿的,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剝奪孩子的權利,你是爹,就算我再不願意,你也是爹,我能有什麼辦法?”
同樣是和那天一樣跟他置氣的語氣,今天聽起來卻好聽一萬倍。
“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男人兩隻手指輕劃她白瓷似的臉蛋兒,下落,玩繞著她微卷的髮尾,說起挑引的話來總是一副一本正經的神色,“你答應給我幹一輩子,我就同意菠蘿不叫我爹地!”
額!
這男人有沒有底線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再次嘗試要推開他,奈何那身軀像泰山一般重,壓得她一點掙脫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