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省點精力和高額律師費來得實在。
“樂樂,你確定這是你理智下做的決定?”李小瑤怯怯地問她。
“嗯,我從來都沒這麼冷靜過。”施樂剛洗完澡吹好頭髮,從衣櫃裡找出來一套黑色衣服套上,語氣像個看破紅塵的哲人,“姐,這個世界不是由你來控制的,而是這……”她手指天,“你只有鬥得過的人,沒有鬥得過的命運,是環境選擇我這麼做,我沒得選擇。”
“樂樂,我有點擔心你這樣,你可千萬別揹著我出家啊!”
施樂淡淡一笑,走去玄關穿靴子,“放心吧姐,我還沒那悟性。我最近有多忙你也看見了,待會還要去給我爸送行,哪有閒工夫想那個人。”
施樂最近一直暗中幫著於歡處理於教授的身後事,只要於歡遇到關於人脈和錢方面問題,她都在後面給於歡掃除一切障礙,讓葬禮和火化能夠順利進行。
於教授火化那天,她以為自己心臟足夠堅強去面對這一切了,畢竟沒在一起生活過,父親這個名頭對她來說還陌生不已,可當於教授被推進沉重的火化爐時,她的心像被爐火燎過一樣疼,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這種痛是肝腸寸斷,無法呼吸的。
紅色的火蛇晃得她雙眼發疼,她想嚎啕大哭,把心裡所有的壓力和對親人的不捨哭訴出來,可又怕被於歡發現趕自己走,她只能遠遠站在門口,只探出個頭偷偷送父親最後一程。
‘爸,您走得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叫您一聲爸爸呢。’
‘爸,請不要怪女兒不孝,不是女兒不想走近一些去跟您說說話。’
‘爸,如果真有來生,希望我們有機會再做一次父女,這一次我們不再分開,你可以分享我成長的一點一滴。’
‘爸,再見了……’
於歡和張靜芝撕心裂肺的哭喊讓她根本沒勇氣再看下去,腿軟地蹲下來頭靠在門框上,心疼到麻木。
這幾乎是每個人人生中都不可避免的一刻,你必須赤果裸地面對它,在淚水和痛楚洗刷之後重新迴歸屬於自己的生活,而這時候,你的心態卻無形中起了微妙的變化,有些東西不再看得那般重要,有些事情又會變成生命裡的全部。
於教授在都城大學幹了快三十年,桃李滿天下,今天來瞻仰遺容的人很多。
可沒人知道在他們眼裡知識淵博、慈祥親切的教授曾經有過一段偏頗的過去,還遺留了一顆沒人認領的種子。
他們不知道施樂是誰,只是有些好奇為何有一個姑娘躲在門口哭得傷心欲絕卻不肯邁進去一步。
施樂不想讓張靜芝和於歡為難,來時沒有通知,走時也沒有打聲招呼,在二月裡蕭瑟的北風陪伴下她恍然來到火葬場大門口。
這時候,李小瑤正攙扶著瑤爸剛從汽車裡下來。
“樂樂,這麼早就出來了?”瑤爸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對她笑臉相迎。
她抹了抹臉上被冷風沁涼的淚水,笑說:“下午還有事,倒是瑤爸你,身體還沒好,來這種地方會不會……”
瑤爸連連擺手,“不會不會,於教授是我的老朋友,我說什麼也得來送送啊。”
心裡一暖,老爸生前如此受人愛戴,作為女兒,她也一併感受到了驕傲。
“瑤爸,謝謝您!”
由衷地說了一句,施樂半鞠了鞠躬,便不再逗留。
火葬場那一幕給她的震撼太大,連續幾天都做同一個夢,夢裡都是一片可怕的火海讓她幾次半夜驚醒。
一轉頭,手機螢幕剛好是亮著的。
她隨手拿過來翻看,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
這幾天她總會收到一些安慰她的簡訊,有旋風、有菲比、有猶大、甚至還有張靜芝的……
他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