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蹬五抓龍紋靴,一襲銀髮被皇冠束起,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光射寒星,兩條彎眉渾如刷漆,鼻樑高挺,薄唇似乎被風霜洗滌般,危險而有韻味,就像神秘降臨的雕塑。高大的身軀,健美的體魄,一舉手,一投足,散盡人家萬千風華。
沉默少言的人,總是性子冰冷,邪佞如斯,有骨子凌駕於一切的成熟與高傲,甚至於內心,都神秘如謎,著實難琢磨。越是沉默,越是危險,就宛如在經歷狂風暴雨洗滌前的寧靜一般,危險在蓄勢待發。
知曉王上起身,白天熟稔的走了進來。
纖細白皙的雙手,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痰盂和一杯茶水。
帝弒天過去飲了一口,隨後吐到了痰盂中。
“吩咐下去,給老太師安置把椅子。”帝弒天眉梢不抬,冷冷的說道。
“是,王上。”
聞人,官拜太師,天澤三朝元老,建過無數功勳。曾輔助先王平內亂,治理瘟疫,甚至為先王當過一次暗殺,至今還留有後遺症。是功臣,亦是忠臣。
可惜歲月不饒人,在帝弒天正式掌政以後,聞人身體不適,就很少上朝了。
前些日子,眾大臣聯名上書,要求他充溢後宮,甚至還搬出了先王的旗幟。如果不是聞人提點,朝中那些人,恐怕還沒有那個膽子。
本來按照計劃,應當一切順利,祭天選後,水到渠成。卻不曾想,被個小東西攪了局。所以今天聞人出現,早在他意料之中。
帝弒天微微側目,寒眸再次落在那團雪白之上,目光幽深。
或許,這小東西的到來,真是天意呢。剛好,能解決眼前的死局。
感覺到冷光注視,某獸立刻順著望去。
嚇!
那個殺神又想幹嘛?
那個冰冷中帶著一絲算計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某獸低頭,快速的打量著它小小的身子。
艾瑪,貌似沒啥值錢的東西。就算拿去做菜,都不夠一盤的分量。
不得不說,某獸真是想多了。就它那小胳膊小腿,炒了都不夠塞牙縫的。
“小東西,過來。”渾厚的嗓音,帶著某種磁性,字字句句都無法令人抗拒,似著魔一般。
“到孤這兒來!”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然向它伸出來,語氣也愈發的溫柔,就像淬了毒的曼陀羅花,明知直通死亡,卻還是不能自主。
不得不說,某獸被完全的迷惑了。不由自主的邁開爪子,順著帝弒天的胳膊,爬到了他的懷裡。
隨即,帝弒天剛毅的嘴角閃過一抹溫潤。
“上朝!”轉身的一瞬,已然恢復了一貫的冷若冰凌,方袖一揮,氣壯山河。
“是,王上。”白天示意,立刻向殿外點頭鳴鐘。
金光飛揚,籠罩蒼穹。
皇宮的上空,似乎也被這高貴肅穆的氣氛渲染了一般。立時,皇鐘敲響,連綿而上九霄。金紅相間的建築,肆意而張狂。龍飛鳳舞圖案,隨處可見,那猙獰的氣息,幾乎破天地而獨立。
威嚴之息,無上的濃烈。
華路的宮殿,密密麻麻,一層接著一層,一環圈這一環。此起彼伏,連綿重疊,在金色的陽光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
趴在帝弒天懷中,某獸心中無盡感慨。
看來它決定留下是對的,皇宮遍地是黃金啊。萬一哪天那個男人把它惹怒了,它找跑路的盤纏也容易些。
此刻,那莊嚴肅穆的金鑾殿上,群臣身著朝服,一臉焦急的等待著。
“王上駕到!”白天陰柔綿長的聲音響起,眾人立刻匍匐在地,動作整齊劃一。
“恭迎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如洪鐘,震盪著整個宮殿,迴音嫋嫋。